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安父也就淡定了。
买卖嘛,你情我愿就可以了,当然大前提是不能触发法律。
结果等安父一回到县城里,就听到了各种超自然的谣言。经过了这几天的发酵,原先那些扯淡的谣言又变质了,开始逐渐往灵异方向大鹏展翅。
最新的一个是,据说王家人都是千年老妖,专门吃小孩子的!还有人说,跟王家结亲的两家人,就是王老爷的两个儿媳妇娘家,大儿媳妇是黑熊精,喜欢吃小孩子的心肝肺,二儿媳妇是豺狼精,喜欢把人的脑壳壳敲开,挖里头的脑髓蘸酱吃。
安父:……
本朝的基础教育还得加强啊!
在听说安父回来后,钱大富还特地跑来找了他。当然,不能用跑来形容,应该是抬。
“你也消停点儿,县太爷不是走了吗?你装这样给谁看?看起来咋比前些日子包得还要夸张?咋小腿还绑上木条了?谁骨折跟你似的,一开始没发现,过两天突然又出现新情况了?”
安父觉得钱大富简直比那些谣言还离谱,装病装伤是没啥,你倒是统一一下啊!
钱大富欲哭无泪:“真的!我这是真的!”
“……你高兴就好。”安父懒得跟他争执,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充分的说明了他此时的心境。
这下,钱大富是真的哭了。
“是真的啊!安大师你走了以后,我就又倒霉了!先是跟同行相聚的时候,狠狠的摔了个大马趴,后来回家时,不知咋地特别邪乎的半夜睡觉,咣当一声摔到了床榻上,愣是给我把小腿骨折了。”
安父无语的看着他。
钱大富还稀罕了:“您怎么不劝我给我爹迁坟了?”
“我劝了你也不听呢。”安父一声叹息,“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我看你就这样了,习惯就好。”
听到这话,钱大富还嘿嘿的笑了两声,不过很快他就仿佛刚想起了什么事儿,猛的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头,随后一声闷哼:“哎哟我忘了头上撞了个包!”
安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对了,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一声!”钱大富难得露出了格外严肃的表情,事实上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确实非常严重。
不提外头那些离谱到了极致的谣言,钱大富这边才是真实的消息来源。
他告诉安父,王家闹内讧。
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一个家里人多了,想要每个人都齐心协力是不切实际的。当然,顺风顺水的时候肯定没问题,可一旦出现了突发情况,像如今这般,铁定有人跳出来为自己打算的。
县太爷出身不错,脑洞又特别大,哪怕他人不在县城里,临走前也是一一叮嘱过的。
在他的授意下,王老爷的家眷被抓到了牢里后,并不是一视同仁的。最惨的是王家两位少爷,进来先一顿板子,什么都不问什么也都不指望,打完了再说。而且这俩挨打的时候,衙役还特地将王老爷带过来,让他亲眼看着俩儿子挨板子。
所谓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撇开这父子仨,女眷们的待遇也是截然不同的。像年幼的孩子,衙役们还是有恻隐之心的,并没有真正的收监,而是安置在了县衙的后宅里。这里特指十岁以下的孩子。
像王老爷的妻子和两个儿媳妇,那就没这般幸运了。非但享受了跟普通犯人一样的待遇,还要面临被其他犯人冷嘲热讽的窘境,至于吃不好睡不好那就更不用说了,在牢里怎么可能吃好睡好呢?
除非正房太太外,甭管是王老爷还是两位少爷,都是纳了小妾的。这妻子尚且还熬得住,毕竟她们也别无选择,小妾就不一定了。
就有小妾熬不住了,直接告诉衙役,她也是被拐来的,愿意配合县衙。
只要有人起了头,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王老爷的父母是直接病倒了,他们没说儿子的不是,两个儿子心知父亲犯案自己肯定逃不脱,也闭口不言。王老爷的妻子也勉强忍住了,毕竟只有她一个人离开,没有相公和儿子还有孙儿们,日子也没啥盼头了。
可随着王家二少奶奶的开口,情况就立马变了。
她指认自己的相公也有参与拐卖事宜,还曾经亲手杀死过不听话的孩童,其中就包括前阵子的丁家孩子。
……
安父脸色都变了:“你确定?她说了丁家?可她不该知道得那么清楚吧?除非她本人也有参与进去。”
钱大富摇头:“不是这个意思,她没有明确的说出来,那家人的姓氏。但她说,她相公喝醉酒后,告诉她之前在一户人家里,当着那家的老太太的面,抢走了一个男童。还说,那个孩子长得特别好,一看就知道是能卖得上好价格的,所以才特地盯了两天,熬到其他人都出门后,这才一伙人进去把孩子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