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田家那边不干了。
口口声声的说是他们家的孩子先丢的,要找也要先找到田家孙子。在看到姜庚子平安归来,还听说这其中安父帮了大忙后,田大娘就跟疯了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大闹,又是拍地又是翻滚着,逼着安父找人。
不光如此,她还想让衙役帮她压着安父,借着县衙门的势力让安父就范。
衙役们不稀得搭理她。
这年头的官差,真不是安卉上辈子的人民警察。其实洛江县的衙役们都算是尽职尽责的了,毕竟县太爷只是画风有点儿不太对,本质上人家还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也因此,洛江县的衙役并不会有欺压老百姓的举动,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好脾气。
一开始,衙役们只是不搭理田大娘,可随着她越来越过分了,衙役们也是火了,直接喊来了田大娘的男人,劈头盖脸一通怒骂,让他管好自家婆娘,管不好就把他抓起来关到县衙大牢里。
其实就是威胁,但对付田大娘这种人,威胁远比好言相劝来得管用。
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安父脚底抹油开溜了。
当然,他走之前还是跟衙役打过招呼的,也说了要是再有什么事儿,就去安氏殡葬铺那边找他。
“我是烦死了田大娘,可她孙子是无辜的啊!真要是有法子找到孩子,干嘛不找?被人贩子拐走的孩子多可怜呢。”安父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想的是上辈子看过的那些新闻、电影之类的。
安卉忙问道:“所以人贩子呢?没抓到?”
“没。我是拿了你朋友那弟弟的贴身衣服、玩具啥的,开始找人的。最后是在靠近河田村那边的小树林里找到他的。他当时躲起来了,听到我们喊人也没出来,最后被我发现躲在一个中空的树干里头,我都不知道他是咋进去的。后来,还是他奶奶在外头哄着他,让他别乱动,衙役去村里借了斧头,把树劈开才把他捞出来的。”
说到这里,安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其实他昨个儿就已经心生疑窦了,那个特殊的位置,压根就不像是一个孩子能到的地方。当然,不排除那小孩是趁人不备逃跑后爬到了树上,然后一不小心踩空了才掉进中空的树干里。
理论上这个推论是可以成立的,但假如不是寻龙尺在那个位置反复横跳,而安父又经历过去年寻找钱大富的事儿,在发现寻龙尺再度抽风后,他第一时间看向天……哦不,看向树冠,随后就看向了地下。
吓得他当时先结合姜奶奶一早就给过他的生辰八字,算一下人还活着没。
反正中间还是有些波折的,并没有安父告诉安卉的那么顺利。
说白了,寻龙尺并不是万能的,事实上它本来就存在一定的错误率。也正因为如此,假如没有去年钱大富的旧例在先,安父肯定以为是又出错了。
当时他只觉得庆幸,现在回想起来,却感到阵阵后怕。
如果说,他当时没那么坚定,人在树干里的孩子又因为惊吓过度压根就不敢出声,可能就这样错过了。
一个孩子在没有水和食物的情况下,又能坚持多久呢?是不是说隔了很多年都没人发现树干里还藏着一个孩子?
事后,衙役们当然也有试图询问过孩子关于被拐走的经过和细节。但那孩子受到了不少的惊吓,浑身都在哆嗦,压根就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衙役们只能先把人送回来,并叮嘱姜奶奶,等孩子情况好转一些了,帮忙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说是家里人问可能孩子更敢说。姜奶奶也承诺,一旦孩子说了什么,就会立刻让孩子他爹去告诉衙役。
姜奶奶也恨死拍花子了。
虽说最终她孙子是找回来了,看着也是全须全尾的。但平白经历了这种事情,全家人跟着忙活受累不说,关键是心里难受啊!尤其孙子出事时,只有她一个人待在家里,要不是找到孙子的信念支撑着她,她只恨不得跟着一起走了,满脑子都是如果孩子找不回来了,她怎么向儿子儿媳交代啊!就是死了都没脸见祖宗了。
因此,甭管衙役让她做什么,她一律统统应承下来,下狠心要帮着抓到拍花子,让县太爷把他们砍头!
姜家那边是愿意配合的,无奈孩子不太配合。
昨个儿看着还行,晚间真就如大夫所说的那般,半夜里做起了噩梦,嘴里哭喊着一些话,又是喊爹娘又是叫奶奶的。姜家全家都没好好休息,陪着哄了一整晚,到破晓时分才堪堪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