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作任何挣扎,钱大富特别痛快的揭晓了谜底。
“我儿子叫钱鑫!你知道是哪个鑫吗?就是那个金子特别多的那个鑫!”
安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他真的不明白,钱大富到底是哪里来的优越感,觉得自己比钱老爷子有文化呢?
考虑到这个是甲方, 哪怕甲方爸爸准备降低辈分, 把自个儿搞成了甲方儿子,那也是甲方。
抱着对甲方应有的宽容,安父没有评价这个名字。
他是没吭声, 但钱大富反而来劲儿了,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乐呵呵的道:“我儿子也不小了,都十五岁了!正好最忙的时候过去了,我打算回头给他寻摸一门亲事……对了,安半仙您闺女的亲事有着落了吗?”
本来正低头吃着喝着的安卉猛的一个抬头:“哥,我吃饱了,你跟咱爹继续喝着,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别客气啊!”
她放下筷子就开溜了。
留下钱大富木着脸呆坐在桌旁,愣是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安父乐了:“让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再生父母,她这么喊你好像也没错哦。”
钱大富无言以对,他刚才那不是一时嘴瓢吗?
好在,他也弄明白了安卉的意思,人家小姑娘看不上他儿子。
也行叭。
“算了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我回头仔细给我儿子寻摸一个好闺女,最好是会算账会做买卖的,谁让我儿子他傻呢?”
钱大富也是头疼,他儿子当然谈不上是个傻子,但确实心眼子比较实,是个特别实在的倒霉孩子。
像实在本分这些词儿,放在普通老百姓家里,倒是个赞美的词儿了。本来嘛,过日子就是要踏踏实实的,碰上那种眼高手低的,不得把日子过糟了?但钱家啊,从钱老爷子手里开始发家,到钱大富手上彻底暴富,而钱大富也不过才四十岁,他觉得他起码还能再干二十年!
那将来等把家业传到他儿子手里时,钱家的财富还不得膨胀个好几倍乃至十几倍二十倍?
“想开点,实在不行我帮你兜底。”安父看出了钱大富的烦恼,出声宽慰道。
钱大富一下子就眉开眼笑了,他为啥宁可自降辈分也要抱大腿?还不是担心将来的事儿?他本人是个麻烦体质,他儿子也确实不是做买卖的料,多跟安父套套近乎,万一将来有个什么闪失,也好叫安父拉拔一把。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安父居然主动给了承诺。
当下,钱大富且惊且喜,立马给安父满上一杯酒,舔着脸笑着说:“真哒?半仙……哦不,义父您真的会帮我兜底吗?”
好家伙,这就喊上义父了?
安父深以为,就冲着这个脸皮厚度,也该他发财了。
“不就是兜底吗?这有什么难的?接谁的单子不是接?”安父一饮而尽,“咱们都那么熟了,你就放一千一万个心。将来你要是上天了,哪怕我再忙再抽不出空来,我也肯定会排除万难,亲自帮你垒坟头,给你儿子求个庇佑!来,再干一杯!”
钱大富:………………
噢,原来安父说的兜底是这个意思啊!
那打扰了,告辞。
甭管怎么说,钱大富这趟还是没白跑的,毕竟礼物送了,感情联络上了,义父也叫了,承诺也要到手了。
毕竟事情仍然不是那么得完美,但这世上哪儿来的这么多十全十美的事儿呢?发财都能招惹麻烦,为了给儿子兜底,把自个儿送上天这种操作,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接受个鬼哟!
那他为啥不直接求个长命百岁呢?他就这么个宝贝儿子,但他儿子将来完全可以多给他生几个孙子啊!假如他能活到一百岁,到时候曾孙子都出来了,那不就可以选个出息的继承家业了吗?
跑了一趟昌平镇,钱大富的心情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但旁的不说,起码心还是安了不少的。
吃着喝着,钱大富大概是喝高兴了,还跟安父说起了他做买卖的心得体会,让安父也跟他学着点儿!
这还真不是开玩笑的,论做买卖,别说安父了,就连洛江县里的那些个奸商,都对钱大富甘拜下风。这人呢,一旦将所有的时间精力都放在挣钱上头了,他想不发财都难。
都掉进钱眼里了,还能不发财?
于是,安父洗耳恭听。
钱大富的意思是,假如是刚开始做买卖,也就是小买卖才起步的时候,一定要笑脸相迎,态度能有多好就要有多好,为了挣钱把自己的脸面往地上踩,甚至客人打了脸,你都要夸一句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