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质昭皱了皱眉，玄默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收回手，轻咳一声，开始讲前世与钦玉有关的那些事：“这把剑，是天界太子殿下的命剑，在一次神魔大战中坠落妖界，沾染上妖气，后来被妖界一位鲛人女子所救，两人暗生情愫，后来，女子被人所害，神剑因此妖化，天界太子便下界降服，不曾想最后，却还是让那女子死后所化的怨灵将剑裹挟到南海。”

“那天界太子为什么不继续追往南海？”柳质昭瞠着疑惑的眼睛问。

玄默心刺一下，他又想起成昭抱着他，将半颗龙珠渡进他的躯体，说：我放过他们，只愿天道怀仁，也放过我们。

放过……我们……玄默的心猛揪一下，柳质昭似乎看出他的不适，上前扶住他的胳膊问：“你怎么了？”

玄默回头看着那与成昭有八分相似的脸，一时竟有些恍惚，心里惶恐不已: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难过？那段往事，那场情分，不都随着诛仙台下而消解了吗？

他感受到自己身体中有半颗龙珠在颤动，而那颗龙珠是来自成昭的，那份对成昭的煎熬与愧意如今竟随着与柳质昭的相处被挖掘深剖出来了。

第33章 凡世篇·争执

第二日，柳质昭醒来，只见桌子上多了一坛开封的美酒，他恍然记起昨夜与玄默的谈话。

按理说，他一向疏离妖物，怎么偏对玄默不同？他又想起元安歌昨日劝他的话，闭上眼叹了口气，在心里默念:“也是，他并未做过错事，自己又何必这般偏执。”

而且那人虽是妖，给他的感觉倒也不耐，他想着，拎起酒壶给自己到了一杯，拿起来刚送到嘴边，正要小酌，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阿昭，你醒了么？”

“醒了，师兄。”柳质昭放下酒杯，整理好衣衫，笑脸盈盈的打开了门:“师兄！”

“我让小二做了一些清粥，你下楼去吃，吃完我们好上路。”宁玉延拍了拍柳质昭的肩膀叮嘱。

“师兄，我们离南海还有几日路程？”柳质昭问道。

“快了！”

正说着，酒楼里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碰撞声，只见几个修士拿剑对峙着，一个个争斗的面红耳赤。

柳质昭和宁玉延不由凝眉，移动着步子稍稍往后退去，却听见一声尖厉的讽刺:“这不是玉桓宗的人吗？怎么？你们宗门如今落寞到只有你们两人了？”

“云宗主！我们玉桓宗未曾得罪过你，你何故如此讥讽？”宁玉延转过身对那个中年男子质问。

“本宗主只是觉得你们一个小小宗门，还是不要汤南海这趟浑水，你也看见了，现在各大宗门都因此事互相争执忌惮，单凭你们二人，恐怕还没到南海就变成两具白骨了。”中年男子说道，言语里满带着威胁的意味。

“这便不劳云宗主担心了！”柳质昭冷哼道。

“真是不自量力！”中年男人手握成拳，不屑的地看着宁玉延和柳质昭一眼，忽而抬手猛然朝柳质昭和元安歌发起攻击。

宁玉延猝不及防，正好被击中肩膀，痛苦的闷哼一声，锁紧眉头:“云宗主，你我皆是修行之人，何必彼此为难？”

“与其让你们到南海与我宗争夺神剑，不如我现在就灭了你们！”云宗主说着，唤出命剑朝两人刺去。

宁玉延负伤，柳质昭立刻拔出腰间的长剑挡了过去，只是他修行尚前，抵抗片刻，便逐渐弱势。

而方才争斗的几大宗门此刻也打至楼上，一时间，二楼廊间，一片混乱，有几人更是被打下楼去，压断连片的楼栏。

酒楼的老板也是第一次见这架势，虽心疼楼中被毁的物什，却不敢上前，只能干着急。

几方正打斗的僵持不下，忽而，一阵寒风从酒楼门口瞬间刮来，随着疾风而来的。还有一股强烈的灵气，瞬间将持剑与柳质昭打斗的云宗主击飞出去。

疾风俶而停歇，一个俊郎的男子降落在众人之间，他穿着玄色衣衫，眼尾处有淡淡薄红，眼中的神色冰冷宛若一把锋利寒剑，毫不客气的射向趴在地上还在吐血的云宗主:“谁告诉你，玉桓宗只有两个人？”

玄默讽笑一声，转身望向其他宗门的人:“你们现在便斗得你死我活？可还有命活着去南海？”

那几个宗门的人，此刻倒是默契的面面相觑，他们虽不晓得面前是何人，但依旧能察觉到此人的修为在他们众人之上，又不怕死的压不住内心的好奇质问:“你是何人？难不成也是去南海抢宝剑的？”

“我倒看不上那宝剑！”玄默说着，眼神落在柳质昭和宁玉延身上:“只是这两位公子与我有恩，我自然要护送他们平安抵达南海！”

宁玉延不明所以，眼中露出一丝惊异，柳质昭则好似提前知晓一般，没有什么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