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养了我的死对头(135)
为了悼念长公主,京城上下哀悼,却不举办国丧,且皇上还在大力地追捕北寒的相关人等。
我就说今儿明明是大年初一,外头却没什么喜庆的氛围,鞭炮烟花也只放了一宿,这倒也能让我睡个安稳的回笼觉了。
秋姿姐也说我心大,还问我是不是在担心谢阳,我笑了,刚想出言反驳,秋姿却说,我昨晚的喝醉时,说的都是谢阳的名字。
我愣住了?我难道真有这般担心他吗?
……
建隆十九年,元月初二
这恐怕是我度过的最凄惨的春节了。
大街还是一如既往清冷,每逢过节都应该是花街最热闹的日子,之前周家小姐还约了我去周府唱戏来着,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得避一避风头。
过年期间却禁止宴乐婚嫁,虽然没有准备国丧,可倒也给了长公主应有的颜面。
排排戏,练习练习唱曲,有时候过一过这般闲静的倒也不错。
……
建隆十九年,元月初三
早起又下了几场大雪,今年的雪仿佛不要钱似的,从过年到现在,都没见过几个晴天。
比起前几日来,今天倒是有生气了不少,街上小贩出摊了,皇城内巡视的禁军少了许多,自然没空闲功夫多管闲事。
我本以为今天又是打发时间地过去,却不知吕先生毫无征兆地过来了,身边还带着钟贤。
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时,吕先生的胡子已经被气的翘起来了。
钟贤一直都不敢正视我,八成是他说漏了嘴。
算了,回头找他要酒钱。
算算时间,几乎有大半年都没见过吕先生了,书信也断了来往,不过吕先生倒也没想到,京城里沸沸扬扬火了大半年的男花魁,竟然是自己徒弟。
估计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想杀我的心都有了。
不过他看我过的挺好,自然没了什么念求。
……
建隆十九年,元月初四
算一算时间,谢阳离开有四五日了,京城一直源源不断地派军去捉拿他们,可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北寒王的尸首被带了回来,挂在墙上示众半日,却没人敢扔臭鸡蛋和烂蔬菜,雪盖在他的头上,埋没了他的伤疤与过往。
北寒王最终的归宿是乱葬岗,与长公主的公主陵隔了一座京城的距离,或许京城这个地方不应该是他们二人的归宿。
我祈祷着谢阳能幸免于难,至少像我曾经一般苟且偷生地活下去。
……
建隆十九年,元月初四
今天的雪下的格外的大,也不知道老天爷是发了什么脾气,出行都不方便。
今天依旧是没有谢阳的消息传来,
神明或许是真的听到了我的想法,在默默地保佑着谢阳。
京城的禁军逐渐从外面回来了,却没带来丝毫旁的消息。
总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今日下午,皇宫当中解除了悼念,人们的生活慢慢地回归到正常的状态,周家的请帖傍晚的时候便送了上门,还派马车来接送。
我这一去一回就是三四个时辰,回来时皓月当空,身心俱疲,我却觉着满足。
正常的生活就当如此,我只是个俗人,常日里只会关注明天该吃什么。
听说过年前西街开了家小吃点,专门卖川蜀火锅,改天去尝一尝!
……
建隆十九年,元月初五
谢阳被抓回来了,就在昨晚。
我当初不应该许愿的,我向神灵的乞求从来都是一场空,我当时就应该什么也不说,直接让谢阳走的,我就是个扫把星……
……
建隆十九年,元月初六
皇上对谢阳下了杀令,处刑的日子就是明天。
我想去救他,可他被大牢关着,里里外外都是禁军,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我去见了信王,可他却闭门不见客。
连信王都是如此,我不知道还有谁能救下谢阳,处刑的日子就在明天,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吗?
……
建隆十九年,元月初七
迎财神的日子,谢阳被送上了处刑台,偏偏我今早还有一场戏,来者是信王的客人,推脱不了。
唱完戏后,我撇下了众人,戏服未褪,妆容未卸,只身前往谢阳所在的地方。
侍卫和人群将我和谢阳隔了开来,我伸着手呼唤着谢阳的名字,不停泛出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几个瞬息不过眨眼即逝,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尚未缩减一尺,便瞬间扩大到阴阳两隔的结果。
刽子手手起刀落,一条生命就此散去。
我突然间昏了过去,意识最后清醒时,似乎见到了谢阳嘴边的一抹笑。
是啊,他或许是见到了我,无憾地离开了,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