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的士兵得令让路，副将不解：“将军，这……”

“她不是永嘉公主，我们弄错了。”徐彪面无表情。

展颜低声道谢，随后关上马车门，随同伴一起离开。

“聂荣，回营。”军令如山，聂荣接到了徐彪的命令，没敢再往前。

聂霜正要上马，徐彪走向她，其他士兵离得远，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他只淡淡提醒一句：“聂小姐，不要送了。”

“……为何？”聂霜不服。

徐彪反问：“你要搭上聂家么？”

聂霜听懂了他的意思，只好站在原地目送展颜一行离去，聂家派了十多名亲卫护送他们，即便聂霜跟着也没有多大的作用，相反还容易被人捉话柄。

聂霜语气放缓了许多：“那……那你的伤……”

“无碍。”徐彪折身上马，对他带来的亲兵道，“回城！”

聂荣驱马到聂霜身边：“走吧，将军说得对。”

聂霜点点头：“好。”

*

京城。

庆康帝将奏折一丢，对百官道：“找了一个多月毫无音讯，西州却出现了容貌相似的人。朕真是养了一帮废物！”

“陛下，既是容貌相似，有没有查证那女子的身份？”有臣子提出。

“陛下，俗话说宁杀错不放过……西州军有没有拦下他们？”

“拦是拦了，徐将军的奏折说是弄错了，只是一户过路的商户夫妇。”庆康帝轻蔑地瞥了一眼案上的奏折，“可是，朕得到的消息却是，镇西侯的儿女居然送这对夫妇出城。”

甘林出列：“陛下，臣在西州任职时，与徐将军共事数年，他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他说不是，想必已经查证核实过，肯定不会错的，兴许那女子只是长相与画像相似，而并非永嘉殿下。”

庆康帝冷着脸：“朕当初怎么下令的？”

百官缄默。

“裴绍，朕吩咐你拟旨，是怎么说的？”庆康帝点名。

裴绍今日是病愈后第一天上朝，他的气色比之前稍好些许，官帽下的白发束着发冠，没有很明显，却早在上朝的路上引起了同僚们的注意。

裴绍深深鞠躬，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回陛下，陛下吩咐，凡是容貌相似者，一律先抓回京。”

“听到没有！”庆康帝突然厉声喝道，众臣惶恐，齐齐跪下。

只有裴绍还站在那，思忖片刻，他也慢慢跪下。

“你们说，朕要怎么处置徐彪？”庆康帝问下首百官。

无人敢回答。

此时，有人通报进殿：“报——！陛下！紧急军报！”

这下，百官开始搔动，这个时候来的紧急军报，大多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皇帝接过军报扫了一眼：“让吴学打回去，坚守北雁城。”

裴绍感觉不对：“敢问陛下，可是北戎又来了？”

“确实，北戎偷袭北境军营，我军损伤一万兵马，”庆康帝不屑一顾，“不过，区区北戎进犯我大庆，简直痴心妄想！”

上官丞相出列：“陛下，吴将军先前连输三战，已后退三十里，这般下去，恐怕北雁城不保啊！”

“上官磊，你这是对朕的决定感到不满？”庆康帝因着贤妃的忤逆，连带着看不顺眼上官家所有人。

“臣不敢，但请陛下三思！”上官磊深深一拜，“此一战既已损失了一万兵马，说明吴将军缺乏实战经验，臣死谏，让大将军游宗归位。”

“你说什么？”庆康帝目光阴鹜，“游宗是定了叛国罪的逃犯！你让朕把他叫回来带兵？”

“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朕？！”

上官磊极力相劝：“陛下，那是战争，不是赌气啊！每一次战败，都是将士白骨露野，百姓流离失所！求陛下以大局为重！”

“你这是与叛国者同谋！来人！”庆康帝面带怒容，大手一挥，“上官磊与游家有共谋嫌疑，叛国罪不可饶恕！从今天起，革去丞相一职！将他带下去，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上官磊骇然，难以置信地望着上首，这就是当初他们支持的皇子，现在竟然成了如此昏君！

他痛心疾首地指责：“陛下！谁才是是非不分，您难道心里不明白吗？！”

“带下去！”庆康帝板起脸，侍卫很快就过来将上官丞相带走了。

萧太尉出列下跪，还没开口，庆康帝就瞪了他一眼：“萧卿，你若是想求情，就陪他一起进天牢。”

萧太尉嘴巴开合，久久说不出话来，纵然他和上官磊共事数十载，算不上多熟，却也是有一份交情在的，但这种情况，谁还不是明哲保身？

裴绍突然下跪，大理寺卿陈泓紧张地屏住呼吸。

“裴卿，你也要求情？”庆康帝眯起眼睛审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