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病弱反派心尖后(14)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些鬼话吗,你这个灾星,灾星……”牢门合上,将沙哑绝望的笑声彻底隔绝身后。
出了刑狱,外面阴云已散,头顶真真正正是一轮好月亮。
在外等候的将离迎上前,低声道:“探子来报,褚晏借口缉拿役使石螟蛉的妖人,连夜出城赶往叛军营中。”
褚尧并不意外,脚下走得又快又稳:“没有打草惊蛇吧?”
将离说:“不曾。只是少谷主那头还没有回音,城中关于您是,呃,跟您有关的谣言却越传越广。只怕叛军来袭时,最大的变数就在咱们身边。”
风过林梢,叶片窸窣作响,吹在身上仍有砭骨之感。
褚尧眉间不动。
“不必在意这些。既然决定兵行险着,这一关只是早晚之事。你照我的吩咐,去......”
回到房中,铜壶更漏刚刚走过子时。
一进门,就看见君如珩睡不着,爬起来给自己换药。
娇宠十分要强,受了伤也坚决不肯当着褚尧的面上药,总是趁他不在时,假以身边小丫鬟之手。
今夜大约下人都去睡了,君如珩疼到无法,只好自己来。
看着少年别扭又笨拙的姿势,褚尧不禁翘了唇角,胸中郁气云散些许。
他带上房门,走去接过了药瓶:“这可是上等的金疮药,照你这种靡费法,东宫家底掏空也养不起。”
君如珩衣衫半褪,后背的伤在肩胛骨下寸许,刚好是他的视线盲区。
他反手够不着,忍着又实在难受。听褚尧这么说,越性把药瓶一扥,倾身抵在榻沿。
“你来,小气鬼。”
明里暗里丈量许久,少年弓弦一般流畅的腰线终于暴露在褚尧眼前,竟同他想象的一般无二。
纤而不柔,有股子韧劲,是褚尧喜欢的样子。
指尖蘸着药膏触及皮肤的一刻,那弦微微绷紧,某个瞬里甚至发出了颤音。
褚尧心神跟着一荡,半刻才反应过来,那是君如珩不耐痛时的低吟。
“嘶,轻点。”
“......抱歉。”
自来不沾阳春水的太子殿下,在侍弄娇宠这件事上,似乎格外具有天分。
当君如珩逐渐适应了手指的温度时,人也变得放松。
他伏身时仰高颈,视线沿着略微起伏的背部看下去,发现在烛光的映衬下,格外薄而顺滑。
当日被乱石剐蹭过的地方,有的还未结痂,挨近了还能闻到隐隐的血腥气。
褚尧眸光一沉,胸口莫名涌上一股异样的躁动。
......那是他这具寒邪深种的身体,对纯阳血出于本能的渴望。
仿佛身不由己地,褚尧搭住君如珩肩头,轻轻俯下了颈。
第7章
唇从耳后一触即分,蜻蜓点水地,分不清是吻还是其他。
君如珩像被火燎似的猛一下弹开,因动作幅度太大,肩胛骨不慎把褚尧顶了个倒仰。
“你,你,你干什么?”
褚尧捂着酸痛的下巴,将娇宠奓毛的窘样尽收眼底,面上依旧作出无辜样,“孤见你耳根处有东西,挨近了想看清是什么——你知道的,孤眼睛不好。”
眼睛不好真是个万能的借口,君如珩总不能跟一个半残人士计较。
他虎着脸,偏头对着镜子想照见耳后,未果后没好气地扯开话题,“眼神不好还成天瞎跑!又做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褚尧伸手替他掖好衣裳,指尖仿若无意地又碰了碰耳后小痣——玲珑剔透,好像是嵌在玉色里的朱砂。
太子殿下从不信口雌黄。
“老师死了,孤亲手送走了他。”
言简意赅几个字,却教君如珩听出了无限的悲凉。褚尧一人坐在灯下,四面没有遮挡,意外烘托出形单影只的气氛。
让人无由有种想走到他身旁的冲动。
“为什么?杨太傅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那些人为什么那么说你?”
君如珩原本只想抱紧“贤明太子”这个大腿,可现在各种迹象表明,大腿的人设好像跟自己预想中的,出入甚远?
本着“任务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的原则,穿书小白在站边之前,总得把基本设定摸个清楚。
长夜漫漫,褚尧给自己和君如珩各换了一盏酽茶。
然后用讲故事的口吻缓声道:“从前有一个皇帝,他即位的时机不好。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他急需什么来稳定摇摇欲坠的政权和人心。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嫡子出生了。
“这个孩子的诞生,带来一场久违的甘霖,横跨春夏两季的大旱终得缓解。有人说,这都是那孩子的功劳。
皇帝福至心灵,很快将嫡子册立为太子。之后在他的授意下,钦天监给东宫杜撰了一套堪称完美的命格,世人也都纷纷把一襁褓小儿捧上了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