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番外(32)
“没去哪儿。”声音泛着冷意。
常异司空见惯,便没有追问,“快入夜了,怕是要宿在这儿了,这里安全吗?”
贺青索性不答话了,只点了下头。
常异脾气上来又下去,恍然想:这应是吃醋了吧。
便拽着他的胳膊道:“该换药了,你今日……”话没说完他就躲开了。
“你就是吃醋,也不能不顾伤口啊,过来,换完药随你怎么耍性子。”常异耐心劝他,语气极软,“好贺青,好郎君,先把药换了,你怎么收拾我都行,好不好?”
“我没吃醋。”贺青盯着常异嘴唇上的糖渣。
“那你怎么了?方才还说两情相悦,难道是骗人的?”常异扳过他的肩膀,“我可当真了。”
“你若觉得我在骗人,就别信。”贺青眸子黑沉,看得人心慌。
常异心骤然一沉,“这茬过不去了是吧?”
贺青铁了心跟他犯倔,愣是不吭声。
“说到底只是睡了一回,我问你喜不喜欢我,你不答,现今又要管东管西。我都这么哄你了,你还想怎么着?”常异脾气压不住了。
贺青眸子里的黑絮不断聚集缠绕,越拧越紧,也不知怎的,偏就想惹常异生气。
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不占理,心绪一乱,脑中便全是那句“只是睡了一回”,他凑到常异耳边低语:“那就再来一回。”
常异还没来得及说话,已被他推倒,紧接着腰上一沉,贺青竟然骑了上来,按住他的肩膀,胡乱扯着衣服。
这回轻车熟路,只潦草厮磨片刻便长驱直入。
常异疼得眼前一黑,双手紧扯着他衣襟,昏昏沉沉地想:连一句喜欢也不肯说,自己还厚着脸皮逆来顺受,这怎么能算两情相悦,该算作苟且才是。
“走神了,小先生。”贺青哑着嗓子,一字一顿,“不准,不准想别的。”
常异断断续续道:“行啊,你可别心慈手软,让我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不许哭。”贺青拧着眉头,轻吻他眼角。
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滑,常异闭着眼笑起来,手指在他涂了胭脂的唇上摩挲,“我没哭,看你这幅尊容,我就觉得真,真刺激。”
贺青握住他手腕,堵了他的嘴,好不叫他胡说八道,顺便将胭脂匀给他一半……
次日醒来时,常异倚在贺青怀里,满心悔恨,明知他年少轻狂不服软,为何非要逞口舌之快?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究竟是哪来的骨气去别刀刃。
“贺青,你挺狠啊。”常异轻轻颤抖着,抄起他环在自己胸前的手,恨恨咬了上去。
贺青闷哼一声,静待他撒了口,低声问他:“你爱吃糖?”
“我爱吃,我为了吃糖连命都不要了。”常异有气无力,“你呢,爱吃醋?为了这口酸的差点要了我的命,是也不是?”
“酸的?什么酸的?师弟你……”方玉亭推门而入,又连滚带爬退出去,“啊呀呀呀光天化日的,我我我出去等你!”
常异闭上眼,重重一叹,抬肘给了贺青一下子,咬牙切齿道:“我真是生不如死。”
第24章
方玉亭一大早来寻常异,一时鲁莽推门而入,眼见二人不着寸缕,相拥而卧,跌跌撞撞退出门去,险些将罗繁撞出院子。
“方先生这是怎么了?”罗繁接住方玉亭,笑问。
方玉亭仿若熟虾,丢了魂儿一般,喃喃道:“没怎么,没怎么。”
罗繁笑了笑,待要上前,却被方玉亭死死扯住。
“这是何意?”
方玉亭支吾半晌,一跺脚,问他:“罗公子是来找哪个的?”
“自然是来找常先生,总不能来找常夫人吧?”
“常夫人?他们是这么跟你说的?”方玉亭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先生这是……”
“二师兄找我?”常异匆匆套上外袍追出来,见罗繁也在,便冲他点了点头,拉着方玉亭,低声道:“师兄,我方才……”
“阿异,你长大了,师兄不该管你,可你……”方玉亭看了罗繁一眼,凑到常异耳边,小声道:“别玩太野了,我怕师父他老人家受不了。”
罗繁的耳朵比狗还灵,眼神一亮,挨近了道:“玩什么啦?什么那么野?”
话音刚落,屋中“哐当”一声巨响,罗繁立马闭嘴,赶忙将手中食盒递上,“世子身体不适,嘱我送几样小菜来,招待不周,先生勿怪。有事就来找我,我是个闲散人,随时恭候。”
常异道了声谢,急忙回去看贺青,见他端坐床头,衣襟松散着,隐约露出皮肉上的抓痕,登时羞愤又气恼,怒道:“又怎么了?”
贺青起身缓缓搂住他,低头在他脖颈间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