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景廷眉梢微不可察挑了一下,又问:“你与她相处得如何?”
“豫章郡主性情和善,臣妾与她相谈甚欢。”
陆知晚轻声道,忽又想到什么,试探问着萧景廷:“豫章王是陛下的八皇叔,陛下与他可亲近?”
“朕年幼时,诸位皇叔便被分封至各地,这些年来除了文书往来,实则见不了几面,自也称不上亲近。”
“这样。”陆知晚颔首,脑子转得飞快,现在她提豫章王,萧景廷是可以听见的,难道剧情引力会随着时间或者剧情进展而发生一定的改变?
“你若与豫章郡主聊得来,可常召她入宫作伴。”萧景廷望着她道。
“多谢陛下体贴。”陆知晚对于和原女主闲聊并无多大兴趣,现下她更关心萧景廷对各个藩王的态度:“陛下,上回那张昭潜张少卿的案子里查出的几个私通藩王的奸细,您打算作何处置?”
萧景廷黑眸眯起,意味不明盯着她。
那骤然凌厉的气场叫陆知晚后脖颈一阵发凉,连忙屈膝告罪:“陛下恕罪,是臣妾失言……”
“罪在何处?”
“臣妾…臣妾不该过问朝政……”
「要命要命,一下子得意忘形,忘记这个男人是皇帝了。」
见她满脸懊恼,萧景廷淡淡出声:“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再看她仍旧保持着屈膝半蹲的卑微姿势,他薄唇轻抿:“还要朕扶你不成。”
“起来。”
陆知晚眼睫轻颤了颤,小心觑着他的脸色,见他并无愠恼,这才舒了口气:“谢陛下。”
之后俩人都没再出声。
就在陆知晚以为此事已翻篇,夜里躺在一张床上,萧景廷抱着她,似漫不经心道:“先帝本就有意削藩,只那些藩王是他的亲手足,迟迟难下决定。”
陆知晚的瞌睡顿时醒了大半截,脑袋靠在男人胸膛里往上看了看,没出声。
萧景廷下颌蹭过她的额头:“怎么不说话?”
陆知晚:“臣妾不敢妄议政事。”
“这么乖?”
黑暗中男人似乎很轻笑了声,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往上,敲了敲她的背:“现在朕许你议。”
「……神经病。」
陆知晚默默翻了个白眼,嘴上轻声道:“那削藩之事,陛下是如何想的?”
“你猜朕是如何想法?”
“……?”
陆知晚也不知他怎么就起了你猜我猜的幼稚兴致,沉吟片刻:“臣妾也不敢揣测陛下心思。”
“朕许你猜。”
“……”
陆知晚很想来一波该配合你的表演我视而不见,却没那个胆子,想了想道:“臣妾猜陛下应当是想削藩的。”
男人慵懒地嗯了声,将她往怀里搂紧了些:“怎么说。”
“陛下乃一国之君,这锦绣江山都是您一人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陆知晚道:“依臣妾愚见,就该趁着那些藩王势力尚薄弱时,将任何反叛的苗头都摁死在摇篮里。”
“就不怕旁人指责,不念及血脉亲情?”
“怎么不念及亲情了,又不是要他们的性命,只是削弱他们的权力兵力罢了,荣华富贵又少不了他们。”陆知晚努力回想着历史课本上关于削藩的内容,尽量与他复述。
虽然说得并不详尽,大概意思到了。
萧景廷静静听罢,并未多言。
就在陆知晚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他捏着她腰上软肉:“你刚才那般,真像个吹枕边风的妖妃。”
陆知晚:“???”
「哪里妖妃了,我刚刚说的字字肺腑,都是为你着想好吧你个昏君!」
也不等她为自己辩驳,萧景廷就搂着她,像是困了,脸埋在她脖颈间:“削藩之事朕自有打算,现在先睡觉。”
陆知晚已经对这个男人想一出是一出的作风麻木了,见他要睡,也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政事,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
窗外雨声敲打着芭蕉,响了半夜。
***
翌日上午,陆知晚在养心殿醒来后,就回了丽风殿。
临近用午膳时,她这来了位不速之客——辽东郡主萧兰纯。
不似上次的冷淡,今日的萧兰纯格外热切,看向陆知晚的眼睛都闪闪发着光,一张娇嫩圆脸也是掩不住欢喜与激动。
陆知晚本来还想等用完午膳,派小太监去打听打听昨日庆云寺的情况,现在见到萧兰纯这副模样,心下也猜到昨日之事八成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