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廷眸光轻眯,
自上次说出封她为妃,到现在已有五日。
整整五日,他没召见她,她在丽风殿也毫无动静——据秋容的禀报,她成日除了发呆就是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焦虑模样。
她为何焦虑?
难道他封她为妃,她不乐意?若不乐意,现下为何找了过来?
薄唇轻抿了下,男人幽深视线重新落在那张莹白脸颊上,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免礼。”
陆知晚直起腰:“多谢陛下。”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见萧景廷并没像往常一样叫她去身边坐,甚至连让人给她搬张椅子的意思都没有,不由暗道糟糕。
「这傲娇鬼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难道是隔了这些天才来哄他,有些晚了?」
「唔,撒个娇试试。」
稍整表情,陆知晚迈着袅袅婷婷的步子,主动走到萧景廷身边,软着语气:“几日不见陛下,您好像瘦了些?可是国事繁忙,陛下太过操劳了?”
萧景廷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陆知晚:“........”
嘴角弧度又往上提了提,她笑得更加灿烂谄媚:“您批折子肯定批累了吧?臣妾给您捏捏肩。”
“不必了。”
“那臣妾给您研墨?”
“不必。”
“那臣妾给您......打扇?”
“不。”
「好嘛,这狗男人在这跟我整自动回复呢。」
「脾气这么大,要不是看在东山上的生死情谊,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吐槽归吐槽,哄还是要哄的。深吸一口气,陆知晚壮起胆子,一屁股坐上萧景廷的大腿:“陛下,您今日怎么了嘛?”
感受到双腿之上忽然多出的温热重量,萧景廷背脊一僵,语气也沉了几分:“给朕下去。”
“臣妾不嘛。”
大抵在东山见识过彼此最狼狈的模样,陆知晚觉得萧景廷也不是那么的可怕,比如现在他虽然沉着脸凶她,可他的耳朵根分明有点泛红。
于是她双手一抬,软绵绵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嗓音更嗲更柔:“若是臣妾哪里惹陛下不高兴了,陛下告诉臣妾,别这般晾着臣妾,臣妾会伤心的。”
果不其然,她的手一勾上去,那原本微微泛红的耳朵尖霎时红了一片。
「啧,高攻低防......不对,低攻低防纯爱战士。」
“陛下,好陛下,您和嫔妾说话嘛。”怀中之人持续发嗲输出。
萧景廷:“.........”
额心突突跳了两下,他抬起手掌,像封印妖怪的道士般,抵住陆知晚的额头:“你正常点。”
陆知晚:“……?”
「谁不正常?要不是为了哄你,这夹子谁爱当谁当。」
不过他既愿意沟通了,陆知晚见好就收,敛了几分嗲意:“臣妾今日过来,一来是与陛下谢恩,二来是想与您商量一事。”
萧景廷本想叫她从腿上下去再说,一低头,便对上她仰脸看来的乌眸。
山间清泉般澄澈,满满倒影着他的影。
喉中话语忽的停住,他望进她的眼里,忽的觉得这样说话并非不可。
陆知晚也被这猝不及防的对视弄得心口乱拍,忙偏过视线,莫名无措:“不然臣妾还是坐到一边去……”
刚要起身,细腰便被一只大掌牢牢叩住,又给她摁了回去:“坐好。”
低沉嗓音透着一丝压抑的不易察觉的哑。
陆知晚低头看了看腰间那只手,脸颊不由滚烫,心下也懊恼不已。
「早知道就不坐上来了!戏过了。」
「算了算了,坐都坐了,有什么好紧张的!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深深缓了两口气,陆知晚心绪稍定,继续说起正事:“臣妾知道陛下待臣妾好,这才抬举封臣妾妃位,臣妾感激不尽。只是臣妾入宫才半年,突然升了这么多,莫说外人非议,就连臣妾自己都觉得惶恐……”
“你不想封妃?”
“啊?”
陆知晚愣了下,对上男人灼灼逼来的视线,不由紧张:“倒…倒不是这个意思。陛下爱重臣妾,给臣妾这份荣宠,臣妾自是高兴的。就是太快了点……”
「一口吃不成胖子,咱循序渐进慢慢来嘛。」
“圣旨已下,无法更改。”
萧景廷懒声说着,觉得手中空空无聊,索性抓过陆知晚的手放在掌心把玩着:“你若觉得盛宠太过,无福消受,那过些天,朕把你送回流霞轩。”
陆知晚:“……”
「这狗男人怎么回事,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么极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