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酒醒了？”洛糯转头看了一眼被风吹成飞机头的李贺州。

李贺州抿了抿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轻地“嗯”了一声。

洛糯：“你很紧张？”

李贺州挪了挪坐痛的屁股，慢半拍地回答：“没有……”

洛糯：“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李贺州抬头飞快地看了洛糯一眼，然后回答：“咳，没有。”

洛糯收回看李贺州的视线，看向了前方。

路上人烟稀少，只有两排明亮的路灯，像站岗的战士一样，一路延申到尽头。

洛糯再次开口：“那你还记得你在酒吧说了什么吗？”

李贺州维持着低头的姿势，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装傻：“说了什么？我在酒吧说了很多话，我有些不太记得了……”

“所以——”洛糯转头，挑眉看着李贺州，轻声质问他：“你在酒吧大喊着喜欢洛糯的话，也不记得了，是吗？”

李贺州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既不敢承认，也不想否认。

“很难回答？”洛糯偏了偏头，看着浑身局促的李贺州，再次开口：“好吧，那我换个问法。你说喜欢我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贺州沉默地用手指抠着裤子。

洛糯很有耐心，也很强硬，一直在等他回答。

他转过身体，正对李贺州，右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自己。

“看着我。”洛糯轻声说。

李贺州低垂的眼睛慢慢抬起，看着洛糯的眼睛。

洛糯的瞳孔颜色是柔和纯粹的黑，里面倒映出李贺州自己的脸。洛糯嘴巴微张，仿佛带着一种蛊惑：“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看着洛糯的脸，李贺州的喉结动了一下。

最后，李贺州低低地“嗯”了一声。

洛糯的嘴角偷偷勾了一下，心情愉悦，他乘胜追击：“‘嗯‘是什么意思？”

李贺州好像经历了十分漫长的心理活动。他长舒一口气，终于转过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向洛糯，回答：“我是喜欢你，是真的。”

洛糯张了张嘴，还没开始讲话，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用力抿住嘴巴，嘴角也忍不住勾起的程度，眼睛亮晶晶的。

李贺州：“？”

李贺州意外地看了洛糯一眼，嘴角不自觉地跟着笑，脸上还带着震惊，一副被天上馅饼砸中，开心又不敢置信的神情。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洛糯笑着问。

很多个为什么。李贺州假设了很多表白的场景，但从来没想过是酒吧那么让洛糯社死的场景。那种情况下，实在不是什么适合的表白场所，洛糯不讨厌他就不错了。

他刚刚一路设想了很多坦白之后，洛糯的反应，有生气，有尴尬，但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开心。

这种反应……李贺州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看着洛糯的笑脸，试探性地开了口：“洛糯，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李贺州本来想问洛糯喜不喜欢他，最后还是绕了一个圈，问人怎么样。

洛糯闻言笑着，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李贺州，故意假装一副考虑的样子。

李贺州紧张地挺直肩背，手心里满是细密的汗。

他在洛糯张嘴的那一瞬间喊了停，背过身对着窗外倒后镜照了照，用手指把自己被风吹出来的飞机头理了理，又焦虑地扯了扯衣服。

洛糯无奈扶额，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别搞了，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不行！我……”李贺州卡壳一样的转过头，“洛糯，你刚刚说什么？”

洛糯使坏：“什么说什么？我刚刚有说话吗？”

李贺州张开笑容，靠近洛糯，小媳妇一样地重复：“有啊，你说我什么样，你都喜欢。”

“有吗？我说了吗？”

“有啊！我听到了！”

“没有。”

“啊~不行，你说了！”李贺州急得夹子音都出来了，上手扯住洛糯的衣袖。

洛糯笑了起来，他抓起李贺州揪住他衣袖的手，看着手上青色的血管，拇指摩挲了一下，在上面落下了一个吻。

他轻轻“嗯”了一声。

李贺州要发疯了。

他一把拉开舱门，跳下飞艇就往前跑。

一边拼命往前跑，一边还撑地翻了两个跟斗，嘴里哈哈哈地大喊：“我李贺州结束单身啦！！！哈哈哈哈......”

李贺州叉腰站在路中间，对着“呜呜呜”天空狼嚎。

旁边二楼一扇窗户“唰”地一声打开，一个大妈指着李贺州大骂：“神经病啊，半夜不睡觉鬼吼什么！！？”

李贺州抬头看向二楼大妈，兴奋地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