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他意外纯情(10)
她抬头看向破损的窗。
太阳快落山,余晖渗透云层,很美。
还好打过了,不然这么美的夕阳都看不到。
朝辞心情又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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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辞惯例洗了澡,她拖着一个大扫帚就着月色清扫宫殿外的枯骨,白色的残肢碎片被她扫成一个小山堆,掩埋的青石小路露出原本的干净样貌。
小路两边有与泥土长成一体的白色头骨,朝辞想了想,干脆往骷髅头里种了几簇小雏菊,嫩黄的小花从空空的眼眶里冒出来,份外可爱。
朝辞打算明日将这两边都种满花,最好再做些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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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远坐在屋脊上,黑衣侍卫踩着瓦片站在他侧,头顶是一只画着胖鸟的灯笼,吱呀吱呀的在风中摇摆,落下的橘色光晕也随风流转。
暮远看见黑衣侍卫的手臂有伤口,指尖一点,那小侍卫便哗啦倒成一堆骨头,最后头骨落地,发出了“咚”的一声。
暮远拿起骨头,一点一点重新摆成人形,发现手臂骨头有磨损,用不成了,得换一块。
黑衣侍卫并非真人,而是他随手用枯骨拼接而成,加些术法,让他活动自由,会按照基本的指令行事。
他起身,打算去寻根合适的骨头,可待他走到宫殿外,却发现这一片皆被清扫过。
他的目光停留在青石小路两边的头骨花盆上,小雏菊伸出嫩白的花,稚嫩的微微发颤。
他站在原地,脑袋跟着小雏菊左右摇摆了一会儿。
随后他看见远处的碎骨山堆,堆的整整齐齐,有人刚刚整理过,他原本想抽一根手骨,后来改了想法,折了一根树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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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辞没有心事,睡得很快,夜半时分那冷又突如其来,将她冻得一激灵,醒了。
睁眼,暮远又来了,他坐在她床边,覆着白绫的眼望着她,没什么表情。
说实话,很渗人。
行,深夜困惑时刻,她能理解,她调整好情绪,拥被坐起,尽量柔和:“您有什么吩咐?”
暮远不说话,默默望她。
他今夜头疼略有减轻,有人死了,是她动的手,那两个对他亦不怀好意。
他便问:“这次,也是为了我?”
朝辞压根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但既然这样问,那答案肯定只有一个,于是她真挚点头:“当然是为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他被这迅速的真挚镇住了,姑娘不假思索,眼神纯粹。
像是真的……
满口胡说的朝辞保持温柔的微笑,脸都快僵了。
暮远思考片刻,忽而伸手,轻轻掠过她的脸颊,呢喃低语。
“你想得到我么?”
朝辞:?
朝辞满脑袋问号,要不是暮远表情平静,衣衫整洁,整个人神圣不可侵犯,她都要想歪了。
直觉告诉她,这题不简单,不能胡说,她连忙摇头:“不想。”
暮远便问:“为什么?”
朝辞:“我们不熟。”
暮远:……
大概是没想到会有这个回答,暮远看上去凝固了。
朝辞怕被掐死,被子悄悄拉上来,只露出两只黑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他。
暮远迷茫的在她床前又坐了一夜。
朝辞清晨醒来,发现人已不在,右边脸颊清清凉凉,那是昨天受伤的地方,她以为又开始流血,取过铜镜一照,发现上面涂抹了淡绿色的药膏。
谁涂的?暮远?
他大半夜的坐在她床边,鬼一样的盯着她,然后一点一点给她涂药膏……这画面朝辞光想想,就觉得可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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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辞扛着大扫帚,继续清理宫殿外围,落叶中混合的枯骨被她挑出来,三三两两捆在一起,支成形状不一的小型白骨框。
她将这些框框放置在路两边,又将自己做好的小灯笼塞进去,搁进去几枚荧光石,做成两排路灯。
朝辞扛着扫帚,开始清理落叶,数量太多,清扫的很慢。
有人坐在高处的屋脊上,手肘支着膝,手掌撑着脸颊,远远看着。
覆着白绫的眼瞧不出情绪。
朝辞扫了片刻,回头瞧,发现还有大片没扫,太慢,再这样下去天都黑了,干脆丢掉扫帚,食指一点,使用术法风吹雪,试图将落叶卷成一团,可惜她学艺不精,试了几次都不成,叶子的确团在一起,但每当吹的时候,术法便会失灵,叶子又会扑腾一声跌落原地。
也许是她学的时候打瞌睡,口诀记错了,她努力回忆,将口诀默念三遍,这才重新开始聚灵。灵力汇聚到指尖,旋即指尖所点之处开始产生小型气流,附近的落叶被吹起一小团,看上去很成功,不错,接下来只要控制风卷将落叶团移动到旁侧便可。
屋脊上的年轻男人遥遥看着,忽而摊开右手,掌心间霎时形成一片小型龙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