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163)
直到官家再次出巡这个孩子才浮出水面。
只不过宫娥没什么福气,很快就撒手人寰,五皇子被接进了宫。
彼时膝下无子的王皇后正被皇贵妃压得死死的,便恳求官家将这孩子过继给了自己。
王皇后其人狭隘偏激、小肚鸡肠,待晏时雍应当也就那样,要不也不会在这时候要过继皇十五子了。
筠冉神色黯淡,小心问晏时雍:“等成婚后,我们去给婆母上柱香吧?”
这个婆母当然指的不是王皇后。
晏时雍摸了摸她额角鬓发:“好。”
*
大皇子府上。
一只乌鸦拍拍翅膀,落在一处安静无声的庭院。
却立刻被一粒石子击中,逼得它立刻飞离了院落。
扔石子的侍卫警惕巡逻着四周。
院内最大的一处厢房外面看着黑漆漆,里面正灯火通明。
几个谋士正在头对头商议政事。
郑重打头的正是大皇子晏时稷,他是中年人模样,古铜皮肤络腮胡,生得有些像胡人。
不过不能当面说,否则他会恼。毕竟他一贯以自己母系有中原正统血统而自豪。
此时一位谋士捋捋山羊胡:“没想到今天太子使出了这么大阵仗下聘礼。”
“太子一贯小心谨慎,怎么会落这么大的把柄给御史台那帮言官呢?”有位谋士不解。
“前些日子他上奏河堤贪墨案当众驳了王爷的面子,官家才训斥过他,难道这就又抖起来了?”
“不足为惧。”大皇子从鼻孔里轻蔑哼了一声,“老五毛头小子一个,如今最要看着的是老三。”
他是看着老五长大的,那时候他还没有桌子高,根本不值得与他为敌。
“三王爷最近的确有些嚣张,我们的人查出来他想翻三年前的鸟鼠山之战,意指于您……”谋士想起近来的情报,赶紧上奏。
“就知道老三不安好心!”大王爷是个暴脾气,一掌就拍在桌上,“当年打江山有一半是本王的功劳,今日反倒被这帮小崽子们追着打。”
谋士们齐齐噤声。
大皇子私下里讲话处处不离当年打江山的功劳,他们已经习惯了。
最后还是大王爷自己拍板:“先利用鸟鼠山的事将老三绊倒。”
“宫里本王也会叫贤妃出马,给贵妃使使绊子,叫她无瑕顾及儿子。”大王爷补充。
“王爷,这贤妃是出自关陇世家不假,可她自己的儿子七皇子今年也成婚,恐怕也有了自己的心思,总不能每次都向着我们……”有位谋士出言建议。
大王爷不屑:“她娘家和母族都在孤舅舅控制下,再怎么也翻不出花来。何况她也恨着皇贵妃呢。”
父皇年纪大了,反而不喜欢如花似玉的新人,如今越发喜欢宫里的老人了。
因此几位年岁渐长的妃子们近来拿出了年轻时争宠的劲头,各个斗得乌眼鸡一样。
大皇子发话,谋士们只能听令。
处置完心头大患,大王爷心绪渐佳:哼,皇贵妃和儿子三贤王这么多年风头强劲,也轮到他们见识见识人间风霜了!
他想了想:“要不还是找人试一试老五。”
“您的意思是……”谋士斟酌着回话。
“你们不是担心老五高调送聘礼有什么阴谋吗,不如叫人去刺杀那太子妃。”
大王爷极为满意自己这一招:“如果他惊慌失措就说明高调送聘礼是老五情根深种,如果他按兵不动就说明他背地里还有旁的谋算。”
“王爷这一招妙啊!”谋士喜出望外,伸手梳了个大拇指道,“就算试出来是个情种也无妨,以后王爷不就捏住太子命门了吗?”
*
第二天筠冉起床,顶着两个黑眼圈。
昨夜翻来覆去都没睡着,烙了一夜大饼。
婢女来服侍她穿衣,看到搭在衣架上的衣服后“咦”了一声:“怎么一股药膏味?”
筠冉看了一眼,脸红了:昨夜晏时雍赤着涂药,又将她扑倒,那药膏便顺理成章抹到了她寝衣上。
反正昨天那药膏都白抹了。
一开始是她唇角的药,先是被晏时雍用巾帕擦掉;后又是晏时雍前胸的药,大半被她衣裳蹭走;最后是晏时雍手腕上的药,几乎全部抹在了她发间。
还没等她回答,茯苓先吸吸鼻子:“屋里一股药味呢。”
筠冉支支吾吾想了个理由:“是我被虫子咬了,拿药膏抹,结果又把药膏打翻在地。”
茯苓信了大半:“前两天甘草还张罗着给屋里除虫,没想到今日还有。”
她看了看筠冉嘴唇:“听说那虫子还将娘子嘴唇咬伤,不过现在可算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