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婆母郑氏是个知道分寸的, 将儿子逼到这个份上已是极致, 若是再行变本加厉的事, 怕是会适得其反。

同居一室，郑氏觉得似乎也是有转机的, 她不信自己的儿子真的是颗石头心，总有捂化的一天。

……

又是一日午饭时间, 丫头们摆了饭，赵徴结束了抄经，净了手坐在桌前，看着还在认真看账本的攸宁，破天荒的搭话道：“又不差这一时，用完饭再瞧……”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攸宁有些意外的抬头，笑道：“难能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我不来倒是不识趣了。”

合上账册，攸宁净手在赵徴对面坐下，接过荷儿给她盛的鱼汤，开始细嚼慢咽了起来。

两人口味大相径庭，这一点攸宁在第一次一起用膳时就发现了。

赵徴喜食清淡，是个标准的南方胃，而自己随了母亲冯氏，喜欢辛辣些的饭菜，清淡的吃着总觉着不快意。

厨房想必也是摸透了两人的脾胃，每日上的菜一半是辣菜，一半是清口小菜。

吃着清炒虾仁的赵徴，神色踌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少女吃了许多的辣，唇色比平日里更加艳红，被雪白的面颊映衬着，出现了一种惊人的颜色对比。

乌发，雪肌，红唇，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清心寡欲但又纯情懵懂的少年……

“你也少吃些辣菜，医书上说这对脾胃不好。”

将不安分的眼神从少女面上移开，赵徴忍不住开口。

攸宁只是一笑，接话道：“医书上还说吃辣可以驱寒暖胃，生津开胃呢！只要不过量，还是利大于弊的，而且……”

“你只要尝一口，自然就知道辣菜有多么好吃了，比你那没甚滋味的菜可美味多了！”

一边说着，攸宁夹起了一片水煮鱼，鲜红的汤底将鱼片也浸染成了色泽红亮的模样，看起来确实如攸宁说的那般诱人。

目光落在少女餍足的面容上，赵徴迟疑的看向了那道一看就很是辛辣的水煮鱼片，竟有些想试试的意思。

并非是攸宁善于察言观色，赵徴此人，心性简单，至纯至净，根本藏不住什么心事，他那股跃跃欲试，攸宁看了个正好。

“试试呗，说不定合你的心意呢。”

攸宁诱哄着，用公筷夹了一筷子鱼肉，飞速放进了赵徴碗里，颇为期待的看着对方。

这些日子，赵徴与高氏渐渐熟络，些微的小事也不会去拒绝，何况他真的有几分好奇。

夹起鱼肉，赵徴一口将其吃下，不过咀嚼了几下，立即就变了脸色，剧烈的咳嗽着，手忙脚乱地找水，将攸宁吓了一跳。

“早知你如此这般不能食辣，我就不撺掇你了，罪过罪过……”

赵徴肤色极白，吃了这一口辛辣，仿佛被火给燎了，不仅脸涨得通红，唇也是发红发肿，活像……

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攸宁心里还是觉着，赵徴那嘴，活像被亲的！

攸宁眼中划过一丝复杂，但更多的好笑，虽然不太合适，但看着赵徴被辣的上蹿下跳的模样，她实在忍不住。

搭把手给他倒茶，一连喝了四五杯，赵徴才平息下口腔中的辛辣，不可置信的看着攸宁。

“你不觉得这辣的过份吗？”

忽略掉鱼片入口的那一瞬间刺激与过瘾，赵徴心有余悸道。

攸宁没有立即应答，而是再度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细品着。

“确实比昨日的辛辣些，但也不至于如三公子那般夸张，还是三公子太弱了些，食不了半分辛辣，看来我二人确实没有做夫妻的缘分，膳食口味都是南辕北辙……”

同赵徴相反，攸宁心情颇为不错，甚至还有心情开两句玩笑，眉眼弯弯，粲然极了。

赵徴则是没有说话，继续闷声扒着碗里的饭，似乎是被攸宁不经意间的玩笑给打击到了。

不会管这小神仙的时而沉默，攸宁笑容依旧。

而就在这时，吃完了小鱼干的金丝球衔着它的玩具小球过来了，表示要攸宁和它玩耍。

那是在高家时，三哥景华给金丝球做的小玩意，金丝球很喜欢，攸宁回来时便一同带上了。

那是一只鹿皮做的空心小球，小妹若英还给小球套了一个亮黄色的外衣，以防金丝球爪子太过锋利将里面的鹿皮抓破。

吃饱喝足的猫儿一心想着玩，将球衔到攸宁脚下，喵喵地叫着。

这是金丝球头一次如此亢奋，没有像往日一般去睡懒觉。

拭了拭唇角，攸宁见赵徴也吃的差不多了，就叫丫头来收拾碗筷，自己拿起小球，有一搭没一搭的逗起了金丝球……

很不凑巧，往日里，攸宁每次逗猫，大约都是赵徴沐浴月华的时辰，因此，这是赵徴头一此撞个正着，他眼巴巴的看着身形肥胖却灵活不已的金丝球，有些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