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富贵咸鱼(166)
如今熟了,攸宁很自然地就将当时的心里话拿出来调侃对方,笑得眉目灵动,恰似春花烂漫。
赵徴心里更是堵得慌,他以前没问过,自然也没人主动与他说过大婚当天的事宜,只以为攸宁是一个人孤孤零零地进了家门,现在被告知有人代替他迎了自己的妻子进门,还是假以丈夫的名义,尽管那人是自己的亲弟弟,赵徴心中还是止不住冒着酸气。
“羽弟领你进门?那他可有与你饮合卺酒?可有结发?”
含着一肚子的怨,赵徴脑门一热就将话冲了出去,引得攸宁像看傻子一般看他。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合卺酒与结发可不是走过场,定是要与夫君才能完成的,我与羽弟那般,像什么样子!”
被赵徴这仿佛失了神智的问话给气到了,攸宁抽回手,转身就要走。
衣袖被扯住,赵徴急切的解释也跟了过来……
“是我昏了头了,你别动气。”
脑袋一清明,赵徴立即察觉到了刚才自己的问题有多蠢,他连忙赔着不是。
好在攸宁也没有真要同他计较,轻飘飘地将此事揭了过去。
床上,一叠异常眼熟的嫁衣整整齐齐地放着,满是珠玉螺钿的华美头冠在烛火下闪着绮丽的光泽,旁边还附带着成婚时她手持的却诗扇。
那正是攸宁大婚之日的行头,今夜一个不差地出现在这,再看看赵徴身上如出一辙的婚服,攸宁淡笑不语。
真的很幼稚,但是又傻气得可爱,攸宁从中感受到了赵徴身上那种独一无二的质朴,他的喜欢,总是那么容易让人动容。
似乎没有什么好拒绝的,权当是陪赵徴玩一玩,走个过场。
攸宁这样想着,在赵徴期待的目光下唤了荷儿跟月娥进来,为她漱洗妆扮。
赵徴如真正的新郎一般,在外静候着,感受胸腔中的澎湃。
大概这就是成千上万的男子娶妻时的感受吧?
大哥与二哥当年大概也是这般欢欣雀跃吧?
凝望着天际之上的圆月,清辉撒下,犹如雪霜散落在地,满院空灵。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两个丫头偷笑着从屋里出来,对着她们姑爷福了福身,身姿轻快地退了下去。
赵徴知时机已到,提着一口气心房怦然着推开了门。
透过屏风,一身嫁衣,手持却诗扇的窈窕倩影隐约错落,时刻勾着他的心弦。
他急不可耐地越过屏风,行至床前,凝了攸宁许久。
久到攸宁忍不住出声提醒他道:“还傻站着?念诗啊!”
却诗扇,顾名思义,新婚之夜,新妇的绣扇当由新郎的诗篇却下,才可得见玉颜。
攸宁也是有兴致,竟与他玩起了这一套。
确实感觉不错。
但赵徴的感觉就不太美妙了。
对着攸宁,他犹如被下了咒一般,往日能顷刻间吐出的华美文章诗句就像被封住了一样,磕磕绊绊了好半晌才念完,念完后脖子都红了。
攸宁瞧他紧张的模样,也不难为他,径直将却诗扇拿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精心妆点过的面容妍丽多姿,那眼波似含着春水,只是简单朝他一笑,便让他呼吸一滞。
动情地于攸宁眉心落下一吻,少年眸中似有万千星河荡漾,而居于其上的,便是面前那脸色薄红的少女。
攸宁被这么突然偷袭了一下,正想啐他一句,就看见赵徴闷声不响地去了四方桌上,倒了两盏酒,复回到了她跟前……
杯盏施金嵌玉,被赵徴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愈发显得富丽。
将其中一杯递于她,少年眉眼沉沉,意图再明显不过。
“合卺酒,怎能用来写那糟心的东西……”
赵徴低低的柔语也唤起了攸宁的回忆。
当时,她在屋中一时找不到水,便用了桌上的合卺酒研墨,写下了那一纸契约。
“你竟还记得?”
攸宁没有抗拒赵徴的动作,与他手臂交缠在一起,共同饮下了合卺酒。
酒液分明是凉的,但下了肚后,却带起火一般的灼烧感,让人肢体发热。
攸宁打趣了一句,将杯盏顺势放在了床边。
“自然,那夜你与我说得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赵徴敛目,低柔的话语中含着铮铮情意。
他剪下自己一缕发,握于手中,再剪下攸宁的一缕,将两股发打成一个看起来松松垮垮的结,如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他随身佩戴的锦囊中,高悬与于纱帐中。
那个位置很是巧妙,只要两人一躺下,便可看见垂挂在帐顶的小小锦囊……
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了,攸宁晃了晃脑袋,赵徴见了,细心帮她将头冠取下。
“我们去签婚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