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扬着眉，面上带着促狭的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年的手足无措。

此话一出，赵徴没法辩驳了，他确实干过这等出尔反尔的事，但他也是无奈之举，若不这样，他怎能留住心上人？

心里急得上火，赵徴一时气血也跟着往脑门冲，激动道：“那我便去考进士，考上了进士，你能留下来吗？”

他满眼不舍地凝着攸宁，恨不得此刻将人圈在怀里禁锢着，让她再不能扬言要走。

然赵徴知道这只是他一时的胡思乱想，他做不出这事来。

“噗……”

就在赵徴急得差点变成陀螺时，攸宁一声没有憋住的轻笑定住了他。

赵徴拧着眉头看着妆台前笑得花枝乱颤的少女，心下忽的清明了很多，也猜到了什么。

“你戏弄我？”

欺身上前，一下按住了攸宁的肩膀，少年声音恨恨地，似乎还能听到隐约的磨牙声。

攸宁对上他亮得惊人的眸子，从其中看见了小小的自己，她气势弱了一截，但仍傲然回道：“哼！戏弄你又如何……”

见攸宁承认，少年显然没有计较，而是大松了口气道：“所以你是愿意留下来的，你也喜欢我，对吧？”

赵徴俯身，两手攥着攸宁的肩，满怀希冀地问出了这个自己一直在乎的话，喜欢自己与否。

凡慕春者，皆希望所悦之人能如自己一般，以同样的爱意回馈，如此，方得两心相知，两心相许。

他喜欢她，也希望自己也能得心爱之人的欢心。

彼时攸宁正漫不经心地笑着，迎上赵徴那样正经又希冀的脸，她思绪停滞了一瞬，正想将这肉麻的问题糊弄过去，抬眼便看见赵徴俯身凑过来，一副要吻她的架势……

也许是内心的情愫在催动，攸宁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准备迎接这个吻的到来……

温热的吐息渐渐喷洒在她面颊上，像羽毛轻拂，勾得她心痒。

预料中的吻迟迟没有落下来，攸宁疑惑地睁开眼，正好撞上了少年笑吟吟的眼睛，里面藏着星河万里。

“你怎么……”

还不亲……

攸宁想说得便是这个，但直视着赵徴的眼，她又说不出那等不害臊的话，只好僵在那。

仿佛看到了攸宁内心的想法，赵徴立即吻上了她的唇，像是一条渴了许久的鱼，尽情在水中游荡。

这是第一次，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吻，与以往皆不同。

攸宁被压倒在妆台上，肩颈被托着，身上热得厉害。

赵徴的动作分明一点也不粗鲁，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但攸宁受着却犹觉得吃力，甚至差点喘不过气来。

偶尔攸宁睁开眼，看见的也是较她更为沉沦的面庞，醺红的脸，乱颤的鸦羽长睫，还有那微弱地、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这一切都在麻醉着攸宁的心神，她两手不知何时慢慢攀上了对方的颈项，竟开始学着回应。

以为今夜便是癫狂的开始，攸宁甚至已经做好了一丝心理准备。

今日应了这人，这事早晚都要到来，她没有什么可逃避的。

几乎已经算好了所有，攸宁却漏了眼前这个变数。

绵密的吻带起的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响戛然而止，少年喘息着离了她的唇，目光深邃而润泽。

同样，攸宁也静静地平息着，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就这样？

仿佛读懂了她的眼神，赵徴眸子恋恋不舍地从少女那被他吻得艳丽娇嫩的双唇上移开，神色少有的羞涩，轻声道：“等明日，明日我有东西要送你……”

攸宁想问他是什么，但看赵徴的样子这大概是个惊喜，便不多嘴了。

赵徴此刻心情很好，他终于明白了同窗说得那句戏言，金榜题名时就是洞房花烛夜，尽管他还不是金榜题名，但他已经感受到了后半句即将来临的快乐……

再没有顾忌，将人一把圈在怀中，压下了怀中人那一点点微弱的抗拒，他附在攸宁耳边道：“我有位同窗告诉我，面对即将落下的吻，若是女子不抗拒，便是对那男子心中爱慕，我看出来了，你也喜欢我……”

赵徴从未像现在这般确定过，确定自己也是被攸宁喜欢着，他几乎一颗心要跳出来！

夏日炎热，就算是屋里摆了好几桶冰，但被一个浑身滚烫的男人抱久了，攸宁也忍不下去了。

“去沐浴吧……”

将人一把推开，攸宁立即凉快了不少。

赵徴得了好处，自然不会逆她半分，扯着一张笑脸便去了浴间。

赵徴背影消失后，攸宁感受到自己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心知是刚才那一会闹腾出来的，恼火了一瞬，打算等会再去洗一遍。

应了赵徴后，他行事风格大改，不仅将那横在两人中间的软枕扔出了帐子，还试图钻进了她的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