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玉不觉在门口站了许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江月不知道何时已经先行回了屋。
自己的屋子里,江月也在摆弄一堆东西。
见他进来,江月就说:“这是我这些日子制金疮药的时候顺手准备的,有上次给熊峰的,驱虫药,解暑药等等,都分门别类用纸包装好了,也在纸包上写好了字,用的时候直接拆开就好。还有那跌打酒,我也给你用小酒坛装了一些,一并带着。”
说完,江月又拿出一个锦盒,“还有这个,你得贴身放着。里头是一颗保命的伤药,仅此一颗。”
灵田里上一批药材收获之后,绝大多数都被江月用来治他的内伤。
剩下的一些,江月自己配比,加入了一些别的贵价药材和灵泉水,制成了这么一粒能保命的药丸。
本来她是准备留给自己将来渡劫用的。
但第二批药材已经种下,再过不久就能收获,她便把这颗保命药先挪给远行在即的联玉用。
联玉看着那些东西久久没有言语,过了许久才道:“对不起。”
江月摇头,“跟我致歉做什么?咱们早先就说好的,你假入赘,帮我渡过难关,作为回报,我则帮你治伤。现下你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也没什么难关了,你也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说着,她停顿了半晌才接着道:“现下母亲才要出月子,尚不能有太厉害的情绪起伏。等你走后,过一段时间,我会和她说明真相的。”
他颔首,递出一个荷包给江月。
“是什么?”
他嗓音微沉,“和离书。”
江月含糊地‘唔’了一声,接过后放到了炕上,起身说:“我去看看母亲他们收拾得怎么样了。”
当天晚上,联玉的行囊就收拾妥当。
用夕食的时候,许氏和房妈妈时不时给他夹菜,一时说他出门在外得仔细些,一时又说若买卖不好做,就回家里来。
两人事无巨细,全把联玉当成个没出过远门的孩子交代。
完全忘了论起在外讨生活的经验,他比她们懂的多多了。
联玉也并不嫌烦,她们每说一句,他就应承一声。
转眼就到了星河满月酒那日。
这日又恰逢是个雷雨天,天气又闷又热,小城里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梨花巷附近一个行人也无。
房妈妈就提议说:“不然让酒楼把席面送到家里来吧。”
这样也就省的一家子冒着雨出门。而满月宴也没请什么外人,就是大房的亲戚加一个穆揽芳而已。
改个地点,让宝画去给两家送个信,都不是外人,想来他们也不会介意。
许氏却说不用,“一个月没吹风、没出门,我在家有些待不住了。这臭小子也是,现在听到打雷就咯咯直笑,直把头往门的方向瞧,也是个在屋子里待不住的。而且若把宴设在家里,后头少不得收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坐月子期间,房妈妈并不让她照顾孩子,主要是她和宝画轮流在带。
于是一个月下来,许氏还丰腴了一些,反而房妈妈和宝画都瘦了一圈。
今日若是再把宴席挪到家里,回头房妈妈和宝画肯定也会抢着收拾,没得累到她们。
之前也是想到这个,联玉才特地在酒楼定了一桌。这样大家只需要去吃饭,不用再另外做什么活计。
许氏和房妈妈商量完,便看向江月。
江月给许氏搭了一次脉。
许氏产子之后,江月便不用精准控制灵泉水的份量了,已经用泉水把她亏空的元气补了回来。
她的身体已然恢复到了生育前时的状态。
“听母亲的吧。一会儿等雨小一些,我去雇辆马车来。”
正说着话,就听到门上有响动。
打开门一瞧,来的是绿珠。原来是穆揽芳起身后发现天色不对,就让绿珠和车夫过来了。
这下子马车也不用另外租赁了。
不过一家子同坐一辆马车肯定是会有些逼仄的,联玉就让她们先过去,自己稍后再另外想办法。
反正他认得去天香楼的路。
雨势渐小的时候,江月就和许氏他们先出了门。马车驶动,二刻钟不到,就到了天香楼。刚停稳,自有伙计撑着伞上前。
问清姓氏之后,活计便把他们引着去了二楼雅间。
江月她们也这才知道联玉所谓的‘定了一桌’,是包下了一整个雅间。
雅间里还特地没点对孩子不好的熏香,只放了一些干花来增香。
等一行人在雅间坐定,小星河好奇地扭着脑袋到处打量。还嫌弃襁褓包的太严实,哼哼唧唧地要伸手出来。
当然线下的他也没有什么视力可言,纯粹是感觉到了换了新环境,瞎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