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找我复仇的仙门少主篡位后/岑楼临渊+番外(177)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太真实,难道自己真的就要离开自己赖以生存的地方,独自行走在这世间了吗?
秋婳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是孤单一人。
无法融入集体,无法同人交流,那些喧嚣与她无关。
可是细细想来,她却从来没有真正依靠自己生活过。
幼时,她依附于“组织”,离开组织之后,她又来到了十丈府。
一直以来,她都不是一个人。
岑语迟看秋嬅似乎还有顾虑,继续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岑语迟笑了笑,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是一个大冬天,他只穿着一件单衣,在街上卖艺。”
仿佛回到了那个初见的冬日,岑语迟的眼中浮现出少年单薄高挑的身影。
“我当时坐在街对面的酒楼里,看着毫无法力的他,在那根细绳上行走坐卧,如履平地,从晌午看到了天黑。直到酒馆打烊,直到街上行人寥寥,我用一贯钱,便从他称作‘爹’的那个人手中买下了他。”
“他的手脚都冻僵了,回到十丈府就大病了一场。”岑语迟看向秋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忍的悲伤。
岑语迟说道:“你知道吗,遇见你的时候,冷霜落已经在我身边两年了,在那之前,我从来没见他笑过。”
一滴眼泪从秋嬅的眼中滚落下来。
从记事时起,秋婳便在“组织”中接受着严酷的训练。
便摒弃一切的情感,摒弃一切多余的东西,成为一件听话的工具,这样才能活下去。
她曾经以为自己早就失去了那种名为感情的东西,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她还是会觉得很难受,非常非常的难受。
冷霜落说,他喜欢自己。
那么自己呢?
应该也是喜欢的吧,秋婳想道。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她很可怕。
可只有冷霜落,觉得她漂亮。
……
岑语迟看着秋嬅离开的背影,眼中一直含着的泪终于流了出来。
秋婳说,她要去寻找那片绚烂的花海,岑语迟便让她去了。
即使秋嬅永远到不了那个地方,永远找不到那片花海。
因为岑语迟知道,冷霜落说的那种花,叫做曼珠沙华,而曼珠沙华生长的地方,叫做彼岸。
但那又怎么样呢?
冷霜落找到了他的曼珠沙华,从此眼中便只有动人的风景。
而一百年、几百年,或是更久之后。
在生命的尽头,在那片绚烂花海之间。
他们,终将相遇。
第89章 雷罚
晚上喝过药后,岑语迟以自己感觉有些累为由早早的就休息了。南浔柳以为岑语迟因为冷霜落的事情心情不好,便也没多想。
而夜深的时候,岑语迟却偷偷地溜了出去。
岑语迟找到小山的房间,他刚一进院门,便看到一只巨犬百般无聊地躺在院里。
不知是听到了岑语迟的脚步声还是闻到了味道,小卷突然兴奋地站了起来,疯狂地摇起尾巴。
岑语迟赶紧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卷会意,极力压制着兴奋在原地转圈吐舌头。
岑语迟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小卷蓬松的毛发,小卷低下头,用鼻子亲昵地蹭着岑语迟。
原来他们把小卷安置在这里,岑语迟想道。
那日之后,小山的神识也有些许的受损,虽然没有大碍,但他原本就是一缕残魂,十分微弱,就算是极少的损伤,也要很长时间的修养。
而这段时间小山也一直昏迷不醒,听南浔柳说,一直是宫枝枝在照顾他。
岑语迟轻轻推开房门,果然看到宫枝枝正趴在桌子上睡着。
而在桌子上,还有一只黑色的小狗正枕在她的胳膊上打着呼噜,是小山的那只小狗。
宫枝枝睡得很沉,似乎是因为过于疲惫,就连披在身上取暖的斗篷掉在了地上都没有发觉。
岑语迟小心地将那斗篷捡起,重新披到宫枝枝的身上,然后走到床前,蹲下摸了摸小山稚嫩的脸。
昏暗的烛光下,岑语迟能够看到在小山脸颊一侧上的一道浅浅的疤痕。
凌渊说,这道疤是尹云络划下的。
而自己可能再也无法亲口去问问那个人,为什么要划下这道疤痕了。
但已经不重要了。
岑语迟将化为玉佩的玉辇拿了出来,塞进了小山胸前的衣襟中。
之前岑语迟和凌渊一起被困在山洞里的时候,凌渊说岑语迟是岑语迟,小山是小山。
当时岑语迟还觉得凌渊这种想法十分不可理喻,可此时,他看着这小小的少年躺在自己面前,心中却也生出一丝特殊的情感。
小山于他,像是孩子,又像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