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江山一起升级(199)
在座的桑家人齐齐抖了一抖。确实,他们一家自诩书香门第,规矩齐整的人家,女子干政已经很让他们不虞了,更何况她们那不叫干政,那是直接抢了男人的位置!
私底下确实说了不少坏话,只是顾及到仙人,怕她有什么手段,因而没敢太过明目张胆。
“郎君正是缺人的时候,因而教导百姓读书识字,大开晋升之阶,尔等不思报效郎君,只知挑三拣四,反而在家中有人上进之时加以阻拦,你们把郎君置于何处?把政令置于何处?!”
“像你等这般的小人,莫说七代,要我说,这辈子都别想入朝为官了!”
“若非桑娘愿意为吏,维护了郎君的政令,你们以为你们还能活着不成?”
桑家一众人被骂的缩头缩脑,但看他们怨毒的眼神,很显然,他们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英娘也没觉得给她一顿骂这家人就能改变思维,对内卫处的同事说道:“还请各位送我们处的桑娘去医务处治病,这些,都是要记录到档案里的,若是桑娘出了什么事,你们就等着吧!”
桑娘被同僚搀扶着踉跄出门,临出门的时候桑娘看到了她阿娘,桑母扶着门板,满脸担忧的看着桑娘,唇角嗫嚅说不出话来,桑娘看着母亲,却被同僚架着出了门,只能扭头,用眼神追着母亲。
桑母微微冲她摇了摇头,便低下头来,不再看她。
桑娘有些迷茫的被同僚扶上了马车。
“你阿娘在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英娘看桑娘这样,原本对来了个好苗子的惊喜逐渐被不耐替代,明明面试的时候看着还挺精明,为何在家人这方面,还依旧心怀侥幸?
这只能说英娘和桑娘两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同,英娘家境没有桑娘好,英娘从小就卖给被人当童养媳,整天干重活,还吃不饱穿不暖,海盗来了,婆家一家人直接把她丢出去吸引海盗。她对父母能有多少感情?
桑娘却不同,家里父亲虽然重男轻女,但周围人都这样,桑娘便也觉得正常,甚而因为家中较为富足,她作为家中最小的女儿,很受父母娇宠,家里父兄每日都要辛苦工作读书,就她憨吃憨玩,做错了事父亲也不会责怪她。
她如何能想到,如今不过是想给家里减轻些负担,赚些银钱而已,竟然惹得父亲如此暴怒?明明以前她偷偷溜出门,父亲也从来没有生气过……
英娘看桑娘这样便知道她还没弄清楚这两件事的本质区别,她也懒得教育她,只要她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接下来你要做的,首先是给自己起个名字。”桑娘并不是个名字,只是表示她是桑家的女儿而已,若是她还有个妹妹,她的称呼就是桑大娘,和钱四郎、杨三郎差不多。
大家私底下称呼亲近一些不要紧,可对外办公,怎么能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
桑家自诩读书人,却连个正经名字都吝于给女儿起,也就是没在外面跑过,才会以为这样的宠是对她的爱。
在外面多待几年就好了。英娘这样想着心情也好了些,领着桑娘去到医务处。
医务处常年有大夫值夜,看了桑娘的伤口之后表示没有大碍,只是皮外伤。
做过登记,英娘将桑娘送回她的宿舍,便自己离开了。
桑娘有些彷徨,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似乎……已经被家人抛弃了。
桑娘失眠了一夜,不过第二天一早,住在隔壁的另一个女娘就咚咚咚的敲响了桑娘的门,这是财政处另一个女娘,名吕苇,与桑娘一样,在成为吏目之前,她也没有名字,这名字是她自己起的。
英娘便是当初死也不要被强/暴而生的孩子的那个女娘,性子极烈,一被分到财政处一把手,就以女娘更细心,数学最好的庄欣便是女孩子为由,拉拢了大批女娘进财政处。
“我听先生读过一句诗,什么蒲苇纫如丝,虽然先生说这是说夫妻之间的忠贞,但是我觉得,做人也当如此,所以我便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
吕苇的性子也颇为爽利,或者说,第一批出头的女娘都是爽利或坚韧的性子,不然也撑不下来早期的艰苦还有其他人的反感和不认同。
桑娘愣愣的点点头。
“你可不知,我们财政处一直很忙,所有税收都经过我们手,每处的款项也要经过我们审批,如今有你们,可算是清闲些了。”吕苇带着桑娘进入财政处的办公室,一间极为宽阔的房间,里面放着十几张桌子,几乎每张桌子前都坐着人,他们或低头拿着炭笔写着什么,或与身边的人正在争论什么,整个屋子里都风风火火的。
吕苇把她领到也不管桑娘刚来,直接将手中的一叠文书放在桑娘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