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归朝勾起唇角, 朝她伸出掌心：“师姐喜欢萤火虫吗？我带你去后山, 那里有更多的。”

云千媱手搭在他掌心，跳出窗，边问：“后山什么时候有萤火虫了？我怎么不知道？”

路归朝道：“现在有了，我抓的。”

两人手拉手一起奔到后山。

云千媱远远地看见一座小山坡上, 有无数微黄光晕闪烁着, 像星子坠入人间。

走近了，路归朝拉着她在石块上坐下, 夜风吹拂过发丝, 漫天星子映入眼眸。两人挨着坐了一会儿, 路归朝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她面前。

云千媱问：“这是？”

路归朝道：“生辰礼。”

他手中的玉佩用一条红绳串着，通体碧绿, 乍看像表盘, 其中还有三根玉质指针。

——时空之门。

云千媱不确定地问：“送给我？”

路归朝点头, 整理了下红绳，就要帮她戴上。

云千媱往后一缩, 道：“等等，师弟, 你确定要送给我？这个玉佩, 不是你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吗, 对你来说，是那么的珍贵和重要。”

当初，她死皮赖脸、威逼利诱，都没得逞的时空之门，现在路归朝居然主动要送给她？

云千媱有点不敢置信。

路归朝却抿抿唇，说道：“多年前，路家突遭变故，是我娘将它藏在我破碎的灵核中，护住了心脉，才得以残喘。后来辗转各地、四处流浪时，多次病重、处于险境、逢妖遇魔，都是它保护了我，所以对我来说，它很重要。”

时空之门居然还有这些作用？云千媱心中喃喃。

路归朝和她提起了许多往事。

明明是和着血泪火光的过往，他却说得十分轻松淡然，仿佛将过去一切都已抛下。

他盯着云千媱，道：“正是它在心中的贵重，我才要送给师姐。因为现在对我来说，师姐才是最重要、最珍贵的。”

闻言，云千媱睫毛跳动了下。

她感觉得到，封闭的一颗心在慢慢地向她打开。

从穿书开始，从没有一刻像此时这么纠结。一方面，她心虚得不行，觉得对不起路归朝的这份爱意，另一方面，她真的很需要时空之门啊。

路归朝垂眸将红绳解开，俯过身，轻手轻脚地把时空之门戴在她脖子上。

罢了，笑道：“还是师姐戴着好看。”

云千媱掌心捏着时空之门，牵强地扯了扯唇角，道：“师弟，那我暂时替你保管，如果有一天，你想要回去，也没事的。”

闻言，路归朝的笑意却僵了下，不开心道：“师姐是不是从未想过永远和我在一起？”

云千媱愣了愣，忙辩解道：“我的意思是，你把最珍贵的送了，下次送什么？礼物嘛，总要一次比一次有意思才好。”

路归朝沉思片刻，好似想到答案，缓缓凑到她耳旁，滚烫气息如丝拂过。

“下次送我自己，师姐看好不好？”

云千媱：“……”完了，男主坏掉了。

*

这天，天气晴好。

为了迎接无尘山即将到来的开山立派五百周年，整座山的弟子倾巢而出，下山采买的采买，拟贴的拟贴，洒扫的洒扫，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不亦乐乎。

云千媱和琨玉他们分到一组，被安排打扫先祖祠。

祝别枝抱着剑，不爽道：“我才不想和你一组。”

云千媱转着手中的抹布，切道：“谁要和你一组了。”拉起身边路归朝的手，一起走向先祖祠里头。

祝别枝眼神古怪地看了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更加不悦，将剑别在腰间，转而拿起一把扫帚，道：“眼不见为净。我去扫院子。”

琨玉点头道：“那我和二师妹去修剪树枝，每样活儿都有两个人，刚好。”

祝别枝扛着扫帚走到先祖祠外的院子，只见一人已经在那里，挥舞着手里的扫帚，将它当成剑和大树对打。

祝别枝：“……”怎么和这个傻子一组？！

李暮楚察觉脚步声，收起扫帚，回头一看，也立即露出嫌弃恶心的表情。这个傻子不会来故意找茬的吧？！

“看什么看？！”同时喝道。

“谁看你了？！”又是异口同声。

两人各自被恶心到，捏着鼻子，拉开一大段距离。

李暮楚用扫帚将落叶拨成一条线，道：“以此为界限，你扫左边，我扫右边，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祝别枝冷哼道：“还用你提醒？”

“先说好，检查弟子来了，咱俩也各管各的，你那边打扫得不行别赖我头上。”

“呵，应该是你别赖我头上才对吧，全山上下谁不知道你是个草包。”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草包！”

“你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