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 一个个都机灵着点, 有危险就往我们的领域后面跑, 保护好自己。”
时泉荫总这么跟他们说:“你们都年轻,不能有事,以后村子还要靠你们。”
一群还年轻的向导和哨兵就故意耍赖:“副队第一关心村子,第二关心小花猫,第三才关心我们!”
“谁说的?”时泉荫相当认真地摆手,“你们和村子一样重要。”
在队长和副队长的心里,村子和队员们一样重要,哪一个都不能少,这也是他们一直背在肩上的责任。
一堆人起哄:“小花猫呢?小花猫重不重要?”
时副队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相当诚恳地解释:“小花猫还要更重要一点儿……我们第一关心小花猫。”
刚感动完的年轻向导和哨兵就知道,一本正经摇头:“唉……”
时泉荫跟他们说:“等你们再强一些,能接班的时候,我和柔柔就要退役了。”
刚感动完的年轻向导和哨兵完全不知道:“唉?!?!”
“将来嘛,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叶晴柔从树梢上跃下,像是一片树荫轻盈飘落,“我们想好好陪陪小声。”
他们家的小花猫太懂事,又听话又体贴,不用爸爸妈妈照顾,自己一个人就能吃饭、睡觉、学习,什么家务都能做。
可要不是因为爸爸妈妈太忙,哪有小孩子会愿意自己一个人做饭吃、自己一个人抱着小枕头躺在床上,遇到什么事都自己处理,就这么一个人长大呢?
他们第一次被任务耽搁、几天几夜都没回家,连个消息都没来得及捎回来的时候,小花猫才三岁。
那个时候,小小的时润声还会一听到门响就飞出来,扑进爸爸妈妈怀里大哭,软乎乎的小脸都憋得通红。
后来就不会了。
他们的小花猫飞快地长大,知道了爸爸妈妈的任务很重要,是在保护整个村子和他们的家。
那以后,每次叶晴柔和时泉荫结束任务,一身疲惫地赶回家,就有热腾腾的饭菜。
小花猫给妈妈泡茶、给爸爸捏肩膀,被问“寂不寂寞”、“孤不孤单”,也只是弯着眼睛摇头。
……这个年纪的孩子长得实在很快。
从牙牙学语、摇摇晃晃学走路,长到能穿着小围裙自己炒菜,好像也只是一眨眼。
一眨眼的工夫,也只是几个春秋,他们的孩子就长大了。
这对A级向导和哨兵,其实只是因为天赋使然,才会自觉走上这个位置,背负起这个天赋所对应的责任。
他们其实更想回家陪小花猫,更想一家人在院子里追着跑,更想有时间坐下来,和他们的孩子好好吃一顿热腾腾的火锅。
……
“我……我没事。”
小花猫队长被一群人唰地围上来,领域都烫得快冒泡泡:“我是在演戏。”
“我不信!”那个哨兵坐在地上,大声耍赖,“除非小队长让我们摸一下脑袋!”
他一边喊,一边把叫鲜血浸透的外套脱下来藏好,抓紧时间打手势,让向导快帮忙引导自己的伤口复原,至少也得先把外面长好。
受了多重的伤也不能给孩子看,这是小队一直以来的宗旨——小孩子的眼睛干净,不该让血吓到,不然晚上就要做噩梦。
虽然小队长神兵天降、力挽狂澜,带着一身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本领救了大伙,可那也是小孩子。
“别闹,别闹。”时泉荫维持纪律,“你们都带着伤呢,先治伤,把手洗干净……每个人只准摸一下!”
“轻轻的,不准用力揉。”好脾气的副队长这会儿相当严格,“我家小声很累了。”
叶晴柔刚刚没能及时反应过来,一时失察的A级向导相当扼腕,抱着小花猫小声问:“还有那个番茄汁吗?能不能再咬一个?我们再摔一次,妈妈这次一定配合……”
小缄默者原本还担心妈妈太辛苦,躺了一会儿就要起来,这下彻底烫成了一小团,冒着小白烟不出声了。
他们这儿热闹得不行,一群力竭重伤、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的队员,也都被引得放声笑起来。
“这就对了!”有人笑着喊,“就得这么耍赖!”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
就该赖在爸爸妈妈怀里不起来,就该被队里的大家伙齐心协力揉脑袋攻击。
“我也要摸!”旁边的人催着同伴把自己掺过去,“小队长的头发是不是长了?个头好像也长高了。”
“我就说我们这一仗打得太久了吧!!你们还不信!!”
“那也不能这么久吧?!”
“也不光是这一仗啊,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巡逻执勤吗,也有段时间没回家了。”
“还真是,我怎么这么累?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让我躺下,我能睡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