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恶如仇!」
「行侠仗义一脑袋一个坏教练!」
「大人小孩不论,只和好人交朋友!」
「等等。」去举报的人还保有一丝理智,「不是余教练用手杖把人戳飞的吗?怎么是崽崽顶的?」
下面回答:「视角问题,你看小选手那个位置,刚好看不到余老师出手。」
儿童组小选手的年龄和动态视力,也不一定能捕捉到余老师戳的那一下。
所以,这个小插曲的另外一个直接结果,就是当TUAN.YU选手背着手照例试冰巡场的时候,别的小选手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镜头划过场边,一个接一个穿着精致考斯腾、化着舞台妆的儿童组选手,齐刷刷地扭头,眼睛放光地盯着场上的小雪人。
那不是看敌人的眼神。
也不是看对手的眼神。
那是看十万马力七大神力的阿童木的眼神。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能一脑袋撞飞坏大人的小朋友,在其他小朋友眼里有多酷。」
「神童还不知道,他的57是多么珍贵。」
公屏挺深沉:「这一刻,儿童组一哥已经诞生了。」
真·一哥。
跟比赛成绩都没关系,会因为刚才的那一幕,被所有小朋友写进日记,牢牢占据这些小运动员十岁前偶像位置不动摇的那种。
这种级别的赛事,即使没来参加这一分站赛的小运动员,也一定会被家长和教练带着看。
接下来的相当一段时间,写着数字的糖纸,大概都会是小运动员们暗流汹涌你争我抢的珍贵签名了。
……
系统狠狠咬了那个教练要去打雪团的手一口,把咬过的那一团数据都嫌弃地抖落干净,才回到穆瑜身边。
比赛已经恢复,系统相当紧张地盯着独自上冰的雪团子,时刻准备冲上去咬人:“宿主,这里的坏教练好多。”
“环境会筛选人。”穆瑜画了个方框,帮它把数据补成双份,“等这些孩子长大,会好起来。”
会给队员高度施压、甚至严厉到体罚的教练,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让队员出成绩。于是这些教练也就地位更高,更有话语权,更能排挤掉“不合群”的异类。
不只是竞技体育,这个规律其实普遍存在——当一个行业被蛮横打乱,以不光彩也不体面的手段强行“优胜劣汰”,就会陷入某种失序的状态。
“我的运气好。”穆瑜说,“这棵树的根还没有歪。”
只是枝干倾斜的树,扶正起来并没那么难。
只要安装好合适的护树架,保证根系舒展、浇透水,树会自己探出枝叶去迎接阳光,自己重新长得挺拔笔直。
系统不是太懂,但也听得有点想学种树了:“宿主,宿主,这个世界有没有您种过的树?”
穆瑜之前就来过S03号世界,倘若那时候种下树苗,现在大概已经长成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了。
“有。”穆瑜回忆了下,“我种过一棵玉兰、一棵梧桐。”
系统超级激动:“等比完赛,我们可以带雪团去看!”
穆瑜笑了笑:“好。”
他也想带雪团去看,还想带小家伙也种一棵树,或许可以种银杏、或许可以种松柏。
也或许可以种一棵会闪银光的小白杨。
叮叮咚咚的欢快八音盒声响起,公屏不约而同停下交流。
儿童组的比赛允许起步助滑,以余雪团同学的实力并不需要——但穆瑜坐在台灯下修改编舞时,小家伙从凌霄花里探出脑袋,坚持比划着在空气里画了好多遍。
大火柴人扶着小火柴人,把小火柴人送上冰面,推出去,往前飞。
乐音欢快,伴随着倒计时的前奏像是纷纷扬扬的初雪,细软干净,绒毛似的白。
穆瑜在小白鹰的背上轻按:“飞吧。”
自由的小白鹰往等待他的冰面上纵身飞掠。冰鞋的刃面折出耀眼银光,冰面上多出一道流畅的圆弧,有琼花似的细碎冰雾绽开。
公屏错愕地静了几秒:「这是什么流派的滑行??」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比起很多教练能把人扔多远算多远的起步助滑,余教练那一下“助滑”,其实根本没使什么力。
雪白的小鹰张着翅膀自己就飞了出去——这样丝滑流畅的高速滑行即使在青年组都不遑多让,更不要说是在还要埋头苦练基本功的儿童组!
之前的热身六分钟,余教练家的这个崽崽居然真的是在“热身”,之前的滑行和现在的比起来,那就不是走和跑的区别,是走和飞!
这种童子功,起步时练成什么样后来就是什么样。就算是相当一部分已经小有名气、拿过不少牌子的正式运动员,也未必有这种滑行!
那个用刃深得就不像这个力量这个体重的孩子,非得有相当精准的小关节掌控力,才能始终在运动中保证冰刃和冰面的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