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朔听后，自他颈间抬起眼眸, 望着他, 见他眸底清澈，光华斐然, 分明不像是在求饶的样子。

“先生还没回答真的问题。”江玉朔顿了顿, “先前是别的事情, 先生相信她也就算了，事到如今，你我之间的风月之事，先生也如此相信她么？”

温允白看着江玉朔的神情，一句“信任”哽在嘴边，生生咽了下去。

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唇角颤动，“陛下，醋了么？”他揪着她的衣袖，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这么问。

江玉朔闻言稍稍一勾唇：“先生倒是学的挺快。”

温允白见她承认心中不快，便开口解释，话中藏着焦急之意：“臣这么说只是因为先前臣对她有恩。但若是事情被人知晓，那么届时百姓还有朝臣该如何看待陛下……”

“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朕不管他们怎么看朕。”江玉朔抱住温允白的腰身。

“会说这是背德，且逆伦。”温允白伸出手指封住江玉朔欲再次吻上来的嘴唇，“陛下是皇帝，承受的会比臣，还要多。”

“先生，正因为朕是皇帝，朕才有足够的能力寻找自己的心仪之人，这有错？”江玉朔望着他，神色难得一见地正经：“何况，人生在世，应当及时行乐不是么？”

温允白只觉心尖一颤，他没料到江玉朔会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可，纵使臣相信陛下，仍会有人不认同陛下。”

“朕不需要他们的认同，良人就在身侧，朕何须顾及其他？”

温允白抿了抿唇，纵使这段感情对他来说，有太多的不确定。可他还是忍不住会心动，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想要探究她身上的秘密。

但比起这些来说，他更害怕她收到伤害。

“臣说的都极有可能会发生。到时候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功亏一篑。”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先生会陪着朕吗？”江玉朔忽而问道。

温允白心底叹息一声，低低道：“会。”

江玉朔听后，便抓住他的手，眉眼被笑意浸染。

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先生，就算你于北晗有恩。但这一次可能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

“看来先生真的不懂，也难怪朕如此耗费心机。”

温允白心觉自己好像被讽刺：“……”

“先生看来真的不知北晗的心思。”

温允白呆呆地站住，眸色澄澈，嘴角轻轻动了动，反问：“陛下希望臣知道么？”

江玉朔道：“不，先生最好永远也别知晓。”

-------------------------------------

北晗心中慌乱，出了皇城后依然无法平复，只觉匆忙之下，迎面撞着了一人。

那人被她撞了接连后退了数步，北晗也是意想不到，刚想伸手扶住他，但毕竟要去拉住一个成年男子，加之她本就心烦意乱，稍一分神，就只觉被那男子带着一同倒了下去。

然后那人的手摸上了她的后腰，北晗心道自己被人暗算，撑起身子抬手便给了那人一巴掌。

程扶玉早间起来，心中烦闷，只想到街上来走走。不曾想却见着迎面跑来一女子，不光撞了自己，还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这女子，蛮不讲理。你撞了本公子，怎么反倒还先打人？\"

北晗看了他一眼，微怔，半晌皱眉道：“公子不妨看看自己的手，放在哪里？”

程扶玉这才反应过来，扬起手讪笑，面上烧热，“本公子，又，又不是故意的。”

这儿地处全城最为繁华的地段，街上人来人往，稍大一点的动静，都能引来街上百姓的围观。

程扶玉虽然被围观惯了，但这好端端的被人当街打了一巴掌，心中自然也是极为不舒服。见着北晗要走，立时起身，拦住了她：“姑娘这就要走？”

北晗心觉好笑，“怎么，公子还想死缠烂打不成？”

“姑娘好生无理。难道不应该先同本公子道歉么？”

“道歉？是本……我撞了公子，但公子呢？当街意图对我行不轨，这个事，我该怎么同公子计较呢？”见程扶玉被堵得哑口无言，北晗又道：“打你一巴掌又如何？要真追究起来，公子的这条命今日就没了。”

北晗见他了愣怔的模样，也不再多言，绕过他，径自向前走去。

围观的众人见着热闹也没得瞧了，都纷纷散去。

北晗走在前头，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只想随意走走。

只觉身后仿佛有一道目光赤|裸|裸地盯着自己，她一转身，就见程扶玉一直跟着她。

“公子到底想做什么？”北晗单手抚上腰间的链鞭，“若是想要道歉，绝无可能。”

程扶玉见她这般架势，心中有些惊慌，“你，你想干什么？这儿这么多人，你别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