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病弱美人巧取豪夺后(71)
朝瑶见他无法挣脱她的手,纤长手指反而得寸进尺的撬开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站在他身侧,攀附着他的臂膊。
裴殊观一手拿着灯,一手被朝瑶掣肘着,又瞧不见,完全无法挣脱。
本想出声开口让朝瑶遵守些男女礼节,但转念一想,朝瑶对他做的哪件事又遵守过男女礼节?
心里明白说不动她,话到了嘴边,冷硬的变成了询问她的来意,
“殿下怎么回来了。”
想起这件事,朝瑶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将裴殊观哄好,以免裴殊观因为固国公府要定亲的事情与她生了更深的芥蒂,便柔声道,
“我前两日想你,本意来看你,却和你发了脾气,回去想起来,心中越发觉得愧疚。”
愧疚?
裴殊观想起方才在那楼边听到的明媚的笑声,心底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朝瑶凝眸瞧他,也觉得他不太相信的模样,手里将他的手更攥得紧些,不依不饶的继续道,
“我是吃醋了,你收了那玉明县主的东西,我心中觉得委屈,一时控制不住才如此,阿殊大人大量,不要与我小女子一般见识?”
“我没收她的东西。”
裴殊观闻言,面色仍然不善,但好在态度缓和了一点,手里的灯摇摇欲坠,裴殊观出言提醒朝瑶,
“殿下能否先将我放开。”
朝瑶这才注意到那盏河灯,瞧这裴殊观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悻悻然的将裴殊观放开,问道,
“这是何意啊,怎么大半夜的跑这里来放花灯?”
旁边的净植原本看他俩亲密,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回避,可乍闻朝瑶此声,一时惊得发颤。
这河灯怎可与花灯相提并论?
再说下去,公子应当要不高兴了,遂出声提醒朝瑶,
“殿下,今日是我们公子生母的忌日,所以公子出来放灯,来悼念先国公夫人。”
朝瑶闻言一时诧异,惊觉自己又说错了话,不免有些讷讷。
果然,现下瞧着裴殊观,面色也不像太好的样子,还有些疲惫的痕迹,朝瑶原以为是生她气,才一直冷着脸对她,没想到人家在这里悼念亡母,她却跑来痴缠。
一时之间,动作都要规矩了许多,也不敢再歪歪扭扭的靠在他身上了。
想起国公府那边近来热闹不凡,又是要立世子又是要结亲的,裴殊观却被锁在她府里悼念亡母,那国公府,好像也没人记得这件事。
一对被国公府遗忘的母子,他心底应当不是滋味吧?
瞧着裴殊观的冷然的脸色,朝瑶捧过他手里的河灯,强装热络道,
“既然如此,那我与阿殊一同悼念夫人?多一个人怀念,夫人也会多一分开心。”
——她不会喜欢你的。
裴殊观心底本想着这句话,毕竟,国公夫人只喜欢让她有脸面能得夸奖的孩子,她连他都不喜欢。
但话到了口,仍没有吐出。
他待人有度,亦不会交浅言深,既不习惯说叫人伤心的话,平日里也笑盈盈的瞧着别人,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在朝瑶面前理智崩溃时的几番失礼发泄,已经是极限了,他现下意识清醒,决不可以出言顶撞。
遂转过头,修长脖颈上的美人筋隐隐作现,冷然道,
“公主请便。”
虽然不像是多愿意的样子,可到底是没拒绝。
朝瑶这个人,平时虽然是心高气傲了点,但也能伸能屈,硬的时候特别硬,软的时候又特别软,还贼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巴巴缠着裴殊观一起放了灯,又说了许多好话哄他,时不时也踏过他的警戒线,说些暧昧不清的话。
虽然也瞧不出他因此有什么情绪,但到底也没生怒。
朝瑶知晓裴殊观表里不一、口是心非的性格,心底估摸着,应当是有点用处的,毕竟,刚才撞进他的怀里,也没见他有多生气。
两人放完了河灯,芸娘这才提着装元宵的食盒姗姗而来。
朝瑶接过那食盒,又立马要说话抬高自己,表示自己对裴殊观的关心与重视,
“我平日给你送东西你总不要,放在那里当摆设,吃点元宵总可以吧?”
朝瑶见他没有反应,继续诱哄道,
“也并不是一定要你吃,只是为了想给你吃,给全府都送了。”
“你要是心底不愿意,就想着并不是单独要送给你的,是全府都有的。”
朝瑶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窘迫买不起昂贵礼物的情况,化解成了一番沉甸甸的心意,
“现下天晚了,正好吃了垫垫肚子好睡觉。”
净植瞧见他那耿耿于怀的元宵也一并反应过来了,原来不是没给公子送,而是要煮好了单独送过来,加上朝瑶此时对裴殊观的温柔讨好,他一时忍不住对朝瑶好感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