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许晏清指了指自己道：“看看我。我这样放人堆里都没人在意。”

肖歌端详许晏清半响道：“他们眼瞎吗？”

可不是吗？就许晏清这相貌，说她不惹人注意都是假的。

许晏清本想反驳，结果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裳，好嘛，王刊办事周全，就连许晏清穿的什么衣裳都管。

从前许晏清穿的破烂衣裳全给许晏清扔了，现如今许晏清身上穿的全清一色的虽不是华服，那也是相对不错的布料。

“我这身也不太行。咱们去弄几套粗布麻衣，再往脸上抹些灰，打扮得跟个小乞丐似的，肯定不会再惹人注意。”许晏清继续劝说，且让肖歌跟她一道去。

肖歌就持不同意见了，“藏得住脸，手呢？常年练武的人和寻常人的手并不相同，走路的脚步声轻重也不同。想分辨寻常人和高手，不在于脸。”

许晏清.

理是那么一个理，许晏清不能说肖歌说得不对，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肖歌一样观察入微。

“肖姐姐，天下类姐姐之高手几人也？”许晏清吸一口气，让自己好好跟肖歌说说，莫急。

“不知。自我出入江湖以来，未遇敌手。”肖歌仅是平静地道来事实。

许晏清听着感叹万千，虽不见肖歌真颜，声音总能听得出来，恰是最好的年华。能自出江湖以来未逢敌手，本事之高，许晏清都不想轻易出手试试。

“正因如此，如肖姐姐这般观察入细，从细节入手者极少。我们要应对的是大部分的普通人，瞒天过海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他们看不清我们的脸，无法在我们的衣着打扮中窥探我们真实的身份。”

许晏清不得不跟肖歌好好地解释解释。

“姐姐独来独往，你想去哪儿，想要改道，完全可以根据你的喜好决定。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东海这个地方不会变，我们也必须要在东海扎下根，扎稳了根。

“但凡引起人注意，乱我们计划的事，都不能做。姐姐能够观察入微，辨别于人，这是姐姐的本事。我们要防的也是对方有这样的人，尽可能装得像一些。”

当然，许晏清必须肯定，肖歌这样有本事的人，世间难得一见。

要是能让肖歌指点一二，让他们更擅长伪装，再好不过。

肖歌思量了半响，最终认可许晏清的说辞。

“明白了。若不想太惹人注目，你且扮你的乞丐，我在暗中跟着你。你以为，我扮成乞丐会有人相信我是乞丐？”肖歌提醒许晏清一点，就她的样子，哪怕同样穿着粗布麻衣，她也不像乞丐。

不像乞丐的乞丐，难道不引人注目？

许晏清默默地打量了她一番，不得不承认地道：“姐姐说得对。”

她还是乖乖的管好自己吧！

正好，她一个人上门，也能让不少人看着高兴，到最后是不是真高兴，那就不一定了。

许晏清暗忖，第一件事就是换上小乞丐的衣裳。

肖歌说到做到，不再与许晏清一道出现，许晏清也不管，自走她的路，很快便到远远瞧见了一支兵马。

打量了对面的兵马半响，许晏清估摸着青天白日的进门是有些太嚣张了，且到日落时，夜半时分再去。

远远的跟着这支军队，直至夜半，许晏清打了一个哈欠，径自前往军中。

虽是夜里安营，并不见过多守卫。

哪怕见着几个巡逻的将士，也都是垂头丧气，没有丝毫激.情。

“突赫人就不是个东西，让我们冲在前头也就算了，竟然连粮食都是臭的。别说让我们跟人打了，就算活命都成问题。”许晏清正奇怪这才刚出兵，打都没打，怎么都成这模样了？

耳边传来这样的谈话声，却是从一处营帐中传出的。

许晏清避到一处遮光的地方，且听听究竟都是怎么回事。

“谁说不是。让我们九囿人打九囿人，他们是不指望我们打赢，倒是想借此机会把我们饿死。”粮食为天下之重，谁能不吃饭？

结果他们这些即将出征的人处于什么局面？

发臭的粮食，这如何下得去口？

“东海离我们这儿就不远了，兄弟们这样的状态去和东海的海军打，那不是送死吗？”

粮食是坏的，战争却是一触即发，真真切切的。

不怪大家忧心，谁都不想死，可是上了战场，生啊死的，很多时候就由不得他们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说来说去，没一个人说正点上，吵吵吵有什么用，想出解决事情的办法来才是厉害。

“要我说，我们不如反了投奔东海。你们都听说了，东海可是带兵从戒备森严的徐州偷了粮食，更把关在徐州大牢的犯人全都救了。东海这地方不错，我们就去，奔着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