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又凶又甜(107)
宛如当年,他以为的一见倾心,不过是夹杂着玉蔻气味的意乱情迷;他以为的两人至死不渝,却转眼被苦心积虑地送上那坑杀了他万千将士兄弟的战场。
连着临行前送与他的香囊里,装的都不是乞求平安的信物,而是一枚玉蔻树的种子。
那是对他赤裸裸的挑衅嘲讽。嘲讽他英明一世,却任人用一颗小小的玉蔻拿捏在手里。不仅葬送了无数的性命,更是顷刻间成为了一文不名的丧家之犬。
曾经有多爱,就会有多恨。春江凡大抵知道自己为何这百年间修为无所进。
当年一役后,他立地筑基,走上了修仙一途。却在去报仇的时候,发现那曾经的将军府已然人去楼空。曾经和自己抵足而眠的人,用将他送上战场坑杀的残忍,将将军府屠戮到片瓦不留。
废墟里,只剩下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春江皓。挺着最后一口气,等他回来。
春江凡到了仙界站稳脚跟后,将那枚玉蔻种子种在了院子里。
从此便开始寻觅那骤然消失无踪的人。三百年,当年的云顷国早就覆灭。世人只知道离火宫主,再也不识神威大将军春江凡。
只是云琛了无音讯,玉蔻仍旧巍峨。宛如他心中那从未消失,并随之增大的恨意。
恨到,他看到了赵岚清的第一眼就魔怔沦陷。
像是压抑了三百年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口。春江凡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人拆开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如此卑劣又无辜。
如今,可不就到手了吗?
春江凡幽黑的眸骤然森寒凛冽。那掂起他下巴的手不自觉地将精致的下巴上捏出了红痕。
赵岚清下一次蹙眉闷哼一声。这才清醒,看清了眼前的人。
“醒了?”春江凡笑看着他,轻轻道:“既然醒了,咱们就做点别的事吧。”
……
“简而言之,就是那位叫云琛的七皇子,和我父王两情相悦,并如愿当了我的小妈,却利用我父王意欲谋反。后来,更是联合敌军,将我将军府的万千将士坑杀在战场上,想要将他也留在那里,灭我春江府满门。”
“我父王进退维谷之间,立地筑基。待到捡回一条命,匆匆往回赶之时,谋乱已被平息,云琛不知所踪。春江府中,除了我一人奄奄一息被扔在枯井中,其他人都没了。”
离火宫辖内,春江皓拉着江离的手堂而皇之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中,边跟风吟天秘密传音道。
走在后面的风吟天身子沉重,每走一步都牵动着五脏六腑,仿佛被敲击一般,痛不欲生。
哪怕如此,也非要执拗地跟着他们出来。不肯先去调息一番。
“这跟岚清有什么关系?”风吟天耷拉着眼皮恹恹道。“为何他执着于岚清不放?”
他从小便是天之骄子,从没有因为修为,吃过这么大的亏。如今被春江凡打得身受重伤,也算是一个教训,惨痛的教训。
之是这教训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如果可以,他宁愿拿自己去换。
“因为岚清他……,太像了……”春江皓咂摸着嘴,边思忖着道。还不忘记叮嘱江离好好干活,看看人群中还有没有魔修可以抓住。
“不要说我父王,连我都觉得岚清像极了当年不谙世事,却又心思活络的七皇子。”春江皓叹了一口气道:“从内而外,可能境遇相似吧。”
春江皓咕哝着:“要不是命途多蹇,那人也该一直是个被人捧在手心里长不大的孩子。”
“像便要抓住他吗?若是像,你离火宫这百年间不知道可以找到多少。”
“哎……,你说得也是……”春江皓顿了一下才继续唏嘘道:“可能还有一点,这百年间他的修为停滞不前,越发迷惘于恨意中了。”
“尤其是近几年,往往在自己的院子里,陷入迷惘的幻境之中。”春江皓的眼里划过一抹担忧,还是道:“他宫里的侍者告诉我,隔着那么几天,总能听到他在院子里撕心裂肺说要报仇的话。等清醒过来,身上便是掩不住的杀意,连着离火宫地牢里的死囚都不够他杀了。”
“我怕他快走火入魔了。”春江皓轻轻道:“要是他真的把岚清当做云琛的替身,那第一件事定然不是迎娶他,而是把他放在院子里好生折磨。”
“赶紧找吧。”想到这里,春江皓连呼吸都轻了一分,迫不及待地拍了拍江离东张西望的头,凝神道:“你主子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手里了。”
“无相境中的魔尊不一定是你口中的云琛。”风吟天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拧着眉静静道。
既然症结出在那位云琛的身上,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的线索提供给春江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