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妈妈是不是……”默默坐在椅子上垂着头，小手紧紧攥着水杯，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两个字。

顾念没有弟弟妹妹，只会讲大道理，不太会安慰小孩子，于是只能坐下来，静静陪着，“都过去了，别怕。”

等一切都清理干净，太阳也差不多升起来了。

默默到底还是个孩子，难过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睡着了。顾念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等到了下午就起身去找张博士。

默默睡眠浅，屋子里一有动静他就醒了，顾念不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便带着他一起。

出门的时候日头挺大，秦纵他们几个好像在做义工，帮着开自己的吉普车逃难而来的农场主修筑鸡窝。

几个大男人蹲在地上，拿着锤子钉子一阵比划，那动静闹得原本安分的家禽受了惊，一阵鸡飞狗跳。

李乐嘴里骂骂咧咧，抄着一张网去追满场乱跑的鸡。

顾念站在廊檐下，目光在秦纵身上停了一会儿。

对方像是背后长了眼，随意抹了把汗回望过来。

顾念立刻移开视线，转身离开。

秦纵停下手中的活，敛了笑意，探究的眼神游离在顾念清瘦的背影上。

不是吧……真的生气了？

秦纵一锤子把钉子锤进木板里，环顾了一下自己队里的人。

张非是个实打实的母胎单身汉，直男癌晚期。齐耀祖是个屌丝，净出一些馊主意。李乐是个母老虎，更不具有参考价值。

秦纵轻咬着腮肉，最后往队里唯一一个之前谈过恋爱的人旁边一蹲。

“喂，你知道……”秦纵斟酌了一下，“别人不理你了该怎么办吗？”

那人吓了一跳，之前从未跟队长搭过话，此刻受宠若惊。

他结巴了一下，“什、什么？是对象生气了吗？”

秦纵喉咙里含糊了一圈，“也不是，你别问这么多，就说说你之前是怎么做的。”

总不能谈过对象的人什么都不会吧。

“就、就买好吃的哄她，女孩子其实挺容易被感动的，一般心意到了……自、自然就消气了。”

秦纵听后若有所思了一会儿。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哄顾念，但本来好好的两人见面忽然不说话了，他就觉得怪不爽的。

“行。”秦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丢给那人，“谢了兄弟。”

那人接住了烟，憨厚一笑，“应该的应该的。”

—

新安全区的研究所位置和之前的一样，都在东区，不难找。

顾念也不知道张博士在哪里，打听了一圈也没打听到，便打算来这里碰碰运气。

相比以前资料堆积如山的研究所，现在这个新的研究所里面什么都没有，显得格外空旷。

由于昨日到达得太晚，今天都没什么人来上班。

只有一两个戴着口罩拿着拖把的清洁工，在做最后的打扫。

顾念径直走向了张博士的办公室，默默在他身后唯恐掉队，小跑着跟着他。

拐过一道弯，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顾念伸手敲了两下门——

“咯咯咯……”突然，一串阴森的笑声从背后传来，让人顿时毛骨悚然。

顾念猝然回头，却发现走廊上没有任何人。

默默害怕地一把抱住顾念的腿，闭着眼睛躲到顾念身后。

若有似无的笑声断断续续，忽大忽小，银铃一般，尾音有些尖锐刺耳。

“谁？”顾念屏住呼吸，没有眼镜看不清东西，一丝不安从心底升起。

他迅速扫过走廊的屋顶、墙壁、地面……就在他身上寒毛微微炸开的时候，他看到走廊拐角处地板上有个灰影动了一下。

顾念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有人躲在拐角后面故意吓他们。

至于是谁这么无聊……顾念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松——估计除了张晓晓没有别人。

第31章 刻意关照

“出来吧，张晓晓。”顾念平静地说道。

只见地上的影子动了一下，仿佛有些不服气，以为对方在诈她。

然而，顾念朝拐角走了几步，清晰的脚步声传到张晓晓耳朵里。

“啊……”张晓晓一脸失望地仰头看崔阿姨，“我们被识破了，没吓到他们。”

崔阿姨将她从墙角推了出来，带着温柔的笑容，“没事的，晓晓已经很棒了。”

顾念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崔阿姨，陷入沉思。

眼前的女人也有四十多岁了，可还是和张晓晓做着幼稚的游戏，事事顺着张晓晓，甚至过分宠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张晓晓的亲生母亲。

默默躲在顾念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来观察着情况。

顾念对女人礼貌地颔了颔首，“请问，你知道张博士现在在哪里吗？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