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之女的使命，竟是如此的巨大和沉重。

......

屋内，坐在椅子之上的白冉轻叹，望着地下颤抖的应邢，薄唇微启：“有几个问题，或许你该回答一下。”

“应邢必然知无不言。”他悄悄的抬眸，望向了白冉的方向。

“为何你们会与墨泽的契约兽在一起？”

应邢垂眸，乖巧的答话：“是她来鬼族寻的我们，说是知晓您具体的方位，还能破开妖族的结界......”

小貂主动去的鬼族？白冉眉头微拧，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如今的鬼族......情况如何？”

闻言，应邢沉默了许久，抬起的脑袋再一次扣了下去，明明看不清他的脸，但白冉却觉得，此刻的他很是让人心疼。

“鬼族......很好......”应邢的声音很沉，说出来的话都是闷闷的。

好？白冉揉着眉心，怎会好呢......

自上一任鬼王陨落，已然千年之久，这期间，连钟子这等强者都离开了九重天，离开了鬼族。

只剩下应邢，独自打理着空落落的鬼族，成为了掌教。

恐怕那些与他一同前来的亡魂，已然是鬼族如今留下来的，全部的亡魂了吧。

“起来吧。”白冉站起身，走到了应邢身前。

“是......”应邢沉声应着，缓慢的抬起了脑袋：“王......您还会回鬼族吗......？”

他抬头，对上了白冉的眸子，像是乞求，又像是询问。

“属下犯了错，属下愿意承受魂飞魄散的惩罚，但鬼族......不能没有您啊......”

白冉抿唇，垂着眼帘注视着他，许久之后才开口答话：“谁说你要魂飞魄散了？”

应邢一怔，迷茫的眨了眨眼：“您......不惩罚属下吗？”

“不知者无罪。”

应邢没错，他也只不过是独守了几千年的鬼族，听见王的消息后过于兴奋罢了。

他不知晓什么魔化人的王在此，也不知晓白冉的计划，他只是满心的想要迎回鬼族的王啊。

“我既身为一族之王，又怎会抛弃你们？回去吧，不必担忧。”

“还有，独自打理鬼族如此之久，辛苦了。”

白冉转身，重新坐了回去，但她身后的应邢，几乎感动的都要哭了。

应邢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眼眶也隐约泛着微红，在跟着钟子大人来的路上，他曾设想过无数次自己的下场。

魂飞魄散也好，永远不入轮回也罢，却从未想过，王不罚他......

‘王，王她......’

‘是个极好的女子......奖罚分明......’

应邢的脑海中响起了钟子的话，麻木已久的心，终于因为某个人，开始变得鲜活，灵动......

“属下，从未觉得辛苦......”

应邢再一次跪下，深深的叩拜。

而这一跪，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面前之人身份尊贵，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臣服......

白冉俯视着他，火色的衣裙张扬无比，眼底隐约透露着鲜血般的红芒。

......

“嘎吱——”门被缓缓打开，外边的人瞬间便扭头看去。

发现出来的人是应邢后，又集体移开了视线。

钟子迎上，嘴角挂着淡笑：“如何？可有受罚？”

应邢垂着脑袋，垂在衣袍边的手紧握，力气大的几乎快攥出了血：“王说，不知者无罪......”

不远处的冬凌垂眸低笑：“亲眼见到王，可安心了？”

应邢点头，抬起了脸，面上是对未来无穷无尽的希望和期盼：“怎会不安心？”

因为啊，离鬼族再次迎来盛世，不远了......

......

半晌后，白冉唤了钟子与冬凌进屋。

屋内的气氛压抑，全然与应邢时的模样相反，白冉眯了眯眸子，眼里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你们二人，是因为什么才离开的鬼族？”

钟子与冬凌抬眸，便对上了白冉腥红的眸子，血瞳，是鬼王的象征。

红瞳一现鬼族出，踏遍万里无生物。

巅峰时期的鬼族，是四个位面联手都难以抗衡的存在，所到之处，不会留下任何活物。

钟子垂下脑袋，神情复杂：“我们跟随着历代鬼王......”

鬼王身处鬼族，他们二人便身处鬼族，鬼王陨落，他们便会去寻找下一任鬼王。

至于鬼族的兴衰，与他们毫无干系......

钟子的话音落下，屋内便一阵寂静，很是让人窒息。

“鬼族的存亡与否，比起我来不值一提？”白冉的语气冰冷。

两人都垂着脑袋，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

鬼王陨落，所有强者都因为没有了王的存在而离去，这才是鬼族没落的真正原因......

“若是我死了呢？”

闻言，钟子猛地抬眸，满脸的惊慌：“王，不可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