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和那个,一个和两个,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再如何,也无法扭转形势了。
他抹了一把脸,原本脸上的那些不甘全都被手掌抹掉了。
“让阿叔见笑了。”元徵道。
元澈低头道不敢,皇帝的这片剖白,他只是听听就行了。婚事上的不顺,和他曾经遇过的那些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只是皇帝自小被人捧在手里,过的太顺遂了。所以才在需要拿自己的一些东西去做出让步的时候,格外的在意。
这话他听着都想笑。
他状若不经意的抬首,看见侍立在天子御座旁的人。她着中官的衣裳,头上还戴着中官的那种纱冠,远远地看还好,近了就见着她那一身的柔水般的女子气息,那气息流转于周旁,不经意间就包裹在周身。
即使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也叫人忽视不得。
他心下又生出别样的恶念,面前的少年诉说自己娶妻上的不幸。但却不知道他的人生,和自己比起来,已经是天差地别。
眼前这个和他只差了几岁的少年哪怕年幼丧父,也是天下人朝拜的君父。不用和他一样自小就失去了父亲的庇护,见识了宗亲以及外人的翻脸无情。
皇帝拥有的一切都是好的。不像他,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百般争取来的。
他眼眸垂着,上面人往下看,也只是能看到他头上的漆冠,还有乌黑的发鬓。
“陛下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温煦道。
这话自然在理,元徵颔首。
和即将到手的权势相比,这点只能算是无事□□的一点烦恼罢了。
大丈夫在世,儿女私情不过是点缀,千秋大业才是重中之重。
入夜,明棠和往常一样照料元徵入睡。元徵洗漱完,换过身上的寝衣之后,明棠见着有个长相秀丽的宫人被中官领着到了寝殿门口。
“董美人。”中官出言轻声唤道,话语里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明棠回头去就见着中官还有那个小宫人一愣。
她快步走到殿门处,中官解释,“这是帝太后送来的,说是教授陛下敦伦之道。”
元徵到了这个年岁,除却她之外,和其他女子并不亲近,且身边也没有宫人贴身服侍。
如今元徵要大婚了,自然也要照着惯例,派人教授男女间的那些事。
明棠只是愣了下,便让人进来。
元徵都已经坐在床上,见到明棠领进来一个宫人。
“这是太后派来教导陛下的。”
元徵听明棠这么一说忍不住皱眉。他去看那个宫人。目光过于挑剔,宫人被他看的心惊肉跳,假装害羞垂下头。
“你下去。”
元徵垂首整理袖口道。
宫人满脸错愕,且手足无措的望着明棠。
不等明棠开口,元徵已经不耐烦了,“叫你下去没听到吗?!”
宫人被吓得面无人色,立刻告退。
明棠看着那宫人和逃命一样离开,回头看到元徵坐在床上。
他身条已经抽到了足够高,但是年岁摆在那里,瘦细的骨架山还没有长出完全属于男人的体魄。
他瘦高的身躯在寝衣之下像是细柳。
元徵望着她,“臻臻你过来。”
他这嗓音里冒着一股黏糊的甜蜜。
明棠站在那儿不敢动,元徵看她一时半会的没有过来,又放软了调子,“臻臻过来,朕看看你。”
“看我,看我做什么?”
明棠下意识道。
元徵笑了,他那双眼睛依然望着她,一旁宫灯的灯苗落到他那双眼睛里,幽幽的像只狼。
“过来不就知道了?”
他话语里带上了诱哄的意味。
明棠又不是真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这一过去,怕不是连骨头都没有了。
“朕不想要别人,朕想要臻臻。”
他等了小会,依然没有见她过来。
“朕之前没有过人,这次,朕只想要你。”
明棠两耳有点嗡嗡作响,她两脚沉重的厉害。
少年郎坐在床上,纤细的脖颈在雪白的衣襟之外,露出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阳刚与青涩。
元徵向她招招手。
明棠摇头,“陛下,我这就去把外面的人给叫回来。”
说完她就真的往外走。脚下步子走的飞快,生怕自己走慢了,外面的人走远了,叫不回来。
元徵比她还快,她正要出去,元徵已经过来,一把拉住了她。她后背都撞到他怀里。
旁边的中官看了,极其有眼色的退下,不敢继续待下去。
不过是喘口气的功夫,寝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少年人躯体的触感,从后背处传来。清晰的连狡辩都不能。
平常他对她也是很亲近的,可此刻明显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