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说着,摆出一副要追问到底的架势。说话的人瞧着要闹大,连连摆摆手,“这话我也是听旁人说的,恐怕都是一些无稽之谈。不能当真的。”
说清河王妃孤傲,未免没有对清河王的不满在里头,要是真的追究起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怎么不能当真,能有这话传出来,至少是亲眼看着了,或者是亲耳听着了。否则传这样的话,那就是故意坏王妃的清誉。”
元澈脸上最后一丝笑容消融干净,只剩下淡漠。
“是我家王妃的错处,我作为丈夫,责无旁贷。会亲自登门道歉。倘若不是,对这种刻意中伤的小人,我自然也不能放任。”
元澈说完,淡漠的脸上又浮现了笑容,只是这笑容再次露在面上,多了几分令人胆战心惊的意味。
“和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元澈握住旁边人的腕骨,言语风淡云轻,“说吧。”
明棠看着外面的日光,现在已经过了她每日晒太阳的时辰。她身体不好,元澈亲自上阵给她调理,药方是不开的,说药都有到不了的地方,不如借用天地之力,日月之力比汤药针石都还要有效。
每日里卯时,元澈人都已经去宫里的官署了,她就到清晨的日头下晒着。等到过了辰时,她就去做别的事。
很多时候,她会换上男装骑马到府外跑。等到溜达那么一个多时辰,她才会意犹未尽的回府。
除了下雨刮风,其余时候,明棠每日雷打不动。除非有人上门。
她从屋外回来,正准备让侍女给她换衣裳,李鹊儿从门外进来,“王妃,东安王携其王妃来了。”
明棠咦了一声。眼里都是奇怪。
东安王和元澈并不亲近,她和东安王妃也只是点头的交情。平日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往。
这时候上门干什么。
“今日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日子吗?”明棠问李鹊儿。
李鹊儿连连摇头,“没听说今日是什么日子呀。东安王府上的那几位的生辰也不在今日。”
就算在今日,那也不应该上清河王的府上。
明棠叫住去给她拿男装的侍女,另外换了一套广袖衣和锦裙来。
东安王和王妃在堂上等着,突然放下来的竹簾里有了动静。这个时候清河王在官署里,来的人只可能是清河王妃。
果然婢女们把放下来的竹簾卷上去,用黄澄澄的铜勾挂好。勾挂竹簾的铜钩上点缀着当季的花卉,添了芬馥之余,又有几分鲜活。
只听到一阵环佩叮当的声响,清河王妃在婢女们的簇拥下出来。
清河王在外,一派的简朴作风。身上衣袍半旧,纹绣也不是多时兴的,都是过去的纹样。
但王妃和他完全不同,发髻上佩戴一对金步摇,走动间高髻里一片金光摇曳。手臂抬起持在腹前,广袖随着动作微微后扯,露出手腕上的金跳脱。跳脱是赤金的,上面镶嵌着紫宝石。
美人被妆点的珠光宝气,原本就出众的容貌也越发的炫目。
东安王仔细算来,还是头回直接和明棠对上。一时间东安王看的两眼发直。
一旁的东安王妃原本就有些惴惴不安,见着身边人过了好会不发声,奇怪之下看了一眼。气的连连拉他的袖子。这才把他的魂给拉回来。
“王妃安好。”
东安王魂被拉回来了,但是眼睛还是忍不住往明棠身上看。
清河王简朴是简朴,只不过是把钱全都往王妃的身上使了。
明棠含笑点头,她抬抬手请东安王坐下,“大王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事肯定是有事的,不然也不会过来。
东安王斟酌着言辞,“我家王妃前段时日,言语有些不妥当。原本不过是私下的话语,谁知道竟然被有心的在外肆意胡说八道。引来了不少的误会。”
东安王妃忍不住看了前头的丈夫一眼,这话算是把事儿往她头上给扣了一半,把自己倒是摘的干干净净。反正事都是家里的女人做的,和他这个男人那是没有半点关系都没有。
东安王妃和这位清河王妃相处过,清河王妃每次对她都是点到即止,完全没有任何的热切。
她也听东安王忿忿不平的在家里嘟囔,说清河王神气什么。这世上的事谁都说不准。今年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天搞不好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话被东安王妃听去了,也和丈夫一样。指名道姓的说清河王,她是没这个胆量,何况清河王和她又没有什么仇怨,正好清河王妃对她没有热络劲,让她颇有些不满,便说到清河王妃的身上。
结果东安王倒是将自己撇干净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全都是她自己不好。
东安王妃憋屈的很,可是这委屈有不能发出来,只能顺着丈夫的话颔首,“都是我一时糊涂,还请王妃……”东安王妃艰难的开口,“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