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志所致。”他道,“刚才是想到什么了?”
明棠一头埋到他怀里去。
元澈一愣,她冬日的时候,会兴高采烈的抱上来。但是天热之后,除了亲热之外,压根就不想靠近他。他但凡挨她近点,都会被她嫌弃推开。
“我要是不见了之类的,你会不会找几个和我容貌相似的女人?”
元澈皱了眉头,不知道她为什么没头没脑的问这么一句,明棠见状,在他腰身上就是一顿好掐,元澈赶紧拦住,她手下使劲也真的没有轻重。
“我腰上都要青了,你怎么这么狠心。”
明棠皱眉改为抓住他腰间的衣物,“那你说呀。”
“我要长得和你像的女子做什么。”元澈只觉得好笑,“她们除了一张皮相之外,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又不是你。留在跟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有那个功夫,去找你不是更好?”
元澈说着突然皱眉,看她的眼神有些锐利,不等她开口说话,他抬手照着她的臀又是拍了下,“好端端的,不要老是弄一些不吉利的话。”
他武力上佳,哪怕控制好了力道,那一巴掌拍下来,隐隐约约的有点儿难以启齿的痛楚。
“你不就在这里么,什么不见了的。”
明棠挨了两下,不肯吃亏,翻过去就对准他腰一顿拧。那地方不见人,被遮的严严实实。就算被她拧青了,也没人看见。
元澈将她手按住,肃了眉眼,“你以往都不会说这些话,今日怎么说这些。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封了侍中的人,她还什么都没表露出来,就已经在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事里窥见些许端倪。
她手被他捉住,人也完全靠在他怀里。
明棠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放开,“就是突然想这么一问。要是得不到,就弄个相似的往跟前摆着。”
元澈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皱眉听着她的话。
他停了小会,“是不是在宫里听到了什么?”
明棠讶异的瞪他,和人精中的人精说话就是这点不好,他脑子转的太快,她都什么都没来得及抖露,他哪怕是靠着猜,都能猜到什么。
“陛下的事,和我们无关。”元澈顺着她的脊背,一下接着一下安抚。力道也掌控的正好,接触间,能叫她安心。
“陛下想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元澈的话语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凉意,“只要陛下自己觉得宽慰就好。”
他垂眼下来,“阿兄如今掌控驻洛阳周围的驻军。你听说了没有?”
明棠抬头,和他双目对上。
元澈并不是个多相信他人品行的人,与其让他信德行这种东西,他倒是更信利害。利害可比德行有用的多。
天子还是不甘心。
元澈笑得漫不经心,眉梢眼角里又有丝丝缕缕的讥讽,顺着眼波流淌而出。
到底是自小被人捧着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以至于对于年少时候在情路上的挫折,至今不忘。
可是到底是忘了,这件事早已经尘埃落定。不是他想仗着天子身份,说推翻重来,就可以推翻重来的。
“我和我阿爷不一样。”
元澈的这话来的突然,没头没脑的,叫人听不明白。
明棠从他怀里冒出头来,“你说什么呀。”
元澈笑而不语的看她,“你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新妇,我们两人生死都在一起,哪怕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埋在一块。别人想要插足,那是痴人说梦。”
“我阿爷在世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做的也都是老好人的事。结果也没落个什么好下场。”
元澈面上的笑容依然,“我自小就知道做忠臣顺臣这个事,从来不是多好的事。”
明棠脸色稍变,“你,你还真是……”
元澈双臂从两边抱过来,他的体温随着怀抱,从四面八方全数的包围过来。
他话语里满是无奈,“之前你不是怕我和我阿爷一样,狡兔死走狗烹么。现在知道我真面目,又吓到了?”
明棠盯着他看了好会,她眼神过于专注,以至于元澈想要在自己脸上摸摸,看看是不是长出了什么。
“你这样……我倒是放心了。”
明棠过了好会点头。
元澈笑出声,言语里没有对天子应当有的半点尊重,“如果他脑子里还有点东西的话,就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毕竟是能把权臣给算计了的人,”他露出些许疑惑,“应该不至于蠢到那个地步。”
明棠瞅着他,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我是不是尽量不去宫里?”
“我自己的私心,当然是你守着我。不过现如今你是女侍中,太后有命,入宫陪伴太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况太后在宫里说话也有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