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望着笼子里的鸟儿,之前元澈说冬日寂寞,将这个送给天子解闷。
冬日里的飞禽走兽都没有多少精神,瑟缩成一团,想要渡过漫长冬日。但是元澈送来的却格外不同,没有半点萎靡,反而精神奕奕。
人看到,也要多笑几声。
不得不说,他这个堂叔的确很会办事。随手一件事,哪怕他没有开口也没有吩咐,也能办好。
明棠见着笼子里的鸟儿羽毛五彩斑斓,站在笼子里的横杆上,歪着脑袋看她。还没等她有反应,这只鸟就直接拍着翅膀凑到鸟笼前。
这么亲人的鸟,她还是头回见。不免有些稀罕。
元徵看见,“臻臻喜欢?”
不等她答,元徵自己开了笼子,一手把里头的鸟抓出来,送到明棠面前。
明棠也没有接过来,让元徵替她捉着,左右端详。
宫里有不少的珍禽走兽,不过比起宫里的,面前的这个倒是有不少的活力。元徵手里的这个哪怕被人捉住了一双勾爪,也没有惊慌失措,拍打翅膀要跑,反而歪着脑袋打量面前两个。
明棠手指点在鸟的脑袋上,羽毛的手感出乎意料的柔软。
“臻臻,你觉得阿叔这个人如何?”
元徵突然开口问。
明棠咦了一声看过去,“陛下方才和府君聊了好些时候,为人如何,应当看的出来。”
元徵点点头,“就看那几句话,的确是个有才能的人。”
“不过……”
明棠依然专心抚弄元徵手上捉着的鸟,对于元澈前路如何并不太关心。即使元徵年少,也还是天子,多疑是皇帝的本性。她无能为力。
何况这次她只是顺手为之,没有一定要为元澈达成此事的心愿。
“前任城王的死,和先帝有关系。”
元徵望着她的笑脸突然道。
元徵的话没有说完,他笑了一声,“如果他真的有才能,能为朕所用。那倒也没什么关系。”
他话语说完,手里一松,原本被他抓在手里的鸟儿腾空飞出去。但鸟才展开翅膀就掉了一边,明棠这才知道这鸟已经被减掉翅膀,飞不起来了。
元徵双手从后环过来,将她给拢住。
元澈这里和宫里比起来,还是显得有几分清冷。除却几个老仆之外,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如今大雪封路,想要和外面取得联系,少说还要几天,至少等雪停,并且暖和一些之后才能叫人出去告知消息。
在此之前,只能在这儿待着。
元徵黏明棠比以前要更多了。在宫里的时候,上头有两个太后管束,还有太傅那边盯着,他就算如何,也有分寸。
现如今,管他的不在,就试探性的胡天胡地了。
元澈在的时候还好,一派的圣明天子做派,但是元澈不在眼前,他就熊抱过来。找尽机会,各种亲近。
这个年岁的少年,蠢蠢欲动,对和自己完全不同,且已经完全长成的明棠,充斥着好奇和无尽的探索欲望。
到了夜里,他开始琢磨着让她陪着一起睡。他满脸正气,话语说的堂堂正正,“臻臻以前也是陪着朕,这次为什么不行?”
他问得坦坦荡荡,满脸委屈。
为什么不行,明棠恨不得一头撞过去,把这家伙给撞出去。
那时候元徵才十岁上下,现在他多大了。挨他近点,就要担心那里窜出一只手来。白日里就算了,晚上她怕不是被这小狼崽子连肉带骨的全都嚼吧干净了!
她当然不肯,元徵拉着她,言语幽怨“你变了。”
“我怎么变了?”
明棠脑袋被他闹得嗡嗡的疼。
“以前臻臻总是在朕身边的,现在想要躲着朕了。”
明棠正要开口,听到外面咚的一声响。响声不大,但足够让人听见。
“什么人?”
元徵出声,外面没人回应。但困住她的手臂却有些松弛。
明棠乘着这个机会挣开,把元徵推到床榻上,拉过被子将他盖了个严严实实,“我出去看看。”
她一出去,就见着个老仆,等在隔壁。
她住的屋舍就在元徵旁边,刚才那声,应该就是老仆弄出来的。
老仆颇有些心惊胆战,那声响是主人让他弄出来的。
之前他来过一回,发现小娘子在天子这。他折返回去,主人听说他的话之后,叫他在外头随便弄出什么稍微大些的声响。说天子年岁小,但看重脸面,知道有人在,就会放人出来了。
但是内里的天子听着却不高兴。
“这是郎主让奴送来的。”说着老仆把手里的书卷送上。书卷用帙布包好,老仆小心的抱在怀里,生怕一个不小心弄脏了。
明棠道谢接来,钻入屋子里。
打开来看,发现送来的是医书灵柩。灵柩是说人浑身上下的脉络。学医之初,先要学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