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渝听后沉下脸。
元治偷偷的看了一眼,不太能摸得清楚长兄如今在想什么。只好躲到一旁。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
婢女上来奉了茶汤,等到一盏茶差不多要喝完了,家仆过来请他们过去。
明棠看着大伯子来的时候,脚下步子都带着一股怒气。经过明棠面前的时候,元渝的步子顿了顿,看她的目光里暗含责怪。
一眼看过去,却见得新妇满脸迷茫望着他。
有些事只能耳目流转,不可宣之于口。若是对面的人不能明了,那就只能憋自己肚子里了。
元渝只能掉头来看元澈,元澈换上了常服,坐在坐床上,“阿兄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的病一连几日都不见好,所以特意寻了良医,给你来看看。”
他顿了顿,“毕竟病久了,怕是会牵扯出其他的毛病。”
元澈道谢,“阿兄操心了,这些都是小毛病,何况外面到时候还会更不安生,这个病生得也正是时候。躲了不少的麻烦。”
元渝牵了嘴角,“你今日这么晚才起身,是不是平常也这样?”
元澈抬头看元治。
元治被他这么一看,慌里慌张的摇头。表示自己半个字都没有和长兄说。
即使还没有成家,元治也知道天底下没几个男人愿意自己夫妻的事,被他人插手的。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行。
“不是。”元澈道,“只是昨夜睡的晚了些。”
元渝眉都挑高了,他眼尖的瞧见元澈交襟里,有一块淤红半遮半掩,说是半遮半掩,是因为只是露出了那么边缘的痕迹。
元渝带着些许怒火去看明棠,又对上明棠那双无辜到极致的眼睛。如同当头泼了盆凉水,元渝的火气又不得不憋回肚子里。
这种事亲兄弟私下里说都有点不好意思,更别说和弟媳。
元渝看了身后一眼,示意把大夫叫上来。
明棠乐得撒手不管,见着元渝愿意接手,招呼元治到坐床上坐下。
良医看上去有些年纪了,上来看了看元澈的面色。问了好多话,极其细致,连一日里更衣几次,都问了。
等到把脉结束,良医这才道,“大王身体安康,没什么大事。”
元渝却不肯轻易就这么过了,“他肾水如何?”
坐在一旁的明棠看了过来,没有羞愤,只有满满的兴致。
这个新妇从头到脚,就没有一样是和元渝见过的那些妇人相同的。元渝一个大男人生生的在她揶揄打趣的目光看得坐不住。
“尚可。”良医感受了一把指下强有力的脉象,不管从哪儿看都看不出半点毛病。
“就是房事还是不可太多,适当既可。”
这句话给了元渝莫大的底气,他这个做大伯的,不能对着弟媳说夫妻俩的私房事。但对着弟弟却有这样的权力。
“劳烦开药给他。”
良医却说不用,“大王年轻,体质强健,不需药汤调理。只要别耗费心力,过一段时日,自己就会好。”
元渝眼角余光见到那边的明棠,手里捏着个樱桃毕罗,也不急着吃,拿在手里笑着往这边看。
她脸上笑得甜甜的,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却看的元渝有些心慌气短。
元渝见着这次元澈病了这么久,疑心是不是被新妇缠得太紧,所以一直导致不得痊愈。领着良医上门,一是给弟弟看病,二是敲打新妇。
谁知道这敲没敲着新妇,反倒是敲到了自己头上。
“没事就好。”元渝艰难开口,“我生怕你们胡闹,胡闹到把自己的身子都给挥霍光了。”
元澈摇头,“阿兄忘记了,我自己也是学过医术的。我之前从来没有过……”
他顿了下,看向那边明棠的眼神里半含羞涩,“再怎么,也不会把身体挥霍完的。”
元渝瞧见他神色不太对,顺着他所看的方向一望,就见着明棠把樱桃毕罗塞到嘴里,还有空闲招呼元治也多吃几块。
元渝气都险些上不来。
过了小会,等到元澈都看过来的时候,听到元渝道,“我应该把你阿嫂也带过来。”
好过现在他在这儿只能把所有的力气全都用在弟弟身上。偏生这个傻子,心还在新妇那儿。
“都是我的过错。”
元澈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叫元渝只能瞪眼。
“是你的错,没人劝你吗?”
“不用人劝。”
元澈道,“劝了我也不怎么听。”
元渝手掌撑住额头,叹了口气,“若不是我们一起长大,我都要看看到底是不是换个人。”
明棠在一旁看着这兄弟俩,又吃了口截饼。她才刚洗漱完,早膳都还没来得及用。那边元澈和元渝说话,她忙着吃东西,还不忘招呼元治也吃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