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看,原本紧闭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元徵迈步进来。
他面色阴沉,双目如鹰隼盯紧了明棠。
明棠被他看的满肚子莫名其妙。
“陛下,我这是被关了吗?”
元徵并没有回答她,他坐下来盯着她。
元徵才叫人审过元澈,元澈那儿审不出什么来,就是喝酒多了点不舒服,起身出去,半道上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元澈酒量很不好,宫宴的时候也是能不沾酒就不沾酒。
他对上皇帝派来的使者非常冷静,没有赤急白脸的为自己辩解,只是道,“若是真的有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不说,难道不会寻一个没人的地方,偏生要在个人来人往的地段。好叫人围着观赏么?”
元家男人就算在男女之事上不讲究,也没有野兽一样的习性当众□□的。
使者把这话明明白白送到了元徵面前。
恰好内侍送来明棠已经清醒的消息,元徵亲自过来审问她。
明棠看着这满堂的架势,眉头微蹙。
“你和清河王是怎么回事?”
明棠心里一个哆嗦,他们俩被人知道了?!
啊,不对。他们俩有什么好让人知道的。
她当清河王透露的那点心思,是人生中的一点装饰,更是作为女人魅力的肯定。至于别的,那真是半点都没有。
明棠对着元徵露出满脸迷茫,“清河王他瞪我。”
她张口一句,让元徵扶住额头。
说话的神情和语句,完全没有半点害怕。
元徵嘴唇颤抖一下,“你昨日里和他衣衫不整的靠在一块,怎么回事?”
是谁给她占得这个便宜!
明棠两眼圆瞪,反问,“还有这事吗?”
元徵险些气都上不来。
“你说,你把昨日的事都告诉朕!”
能有什么好说的,明棠干脆把去猎场的发生的什么事事无巨细的道来。
她有些事也记得不真切,说起来颠三倒四。元徵坐在那儿仔细听着,听她说喝了点酒,觉得头晕,出去透透气,到外面没多久就什么都不知道。
元徵听完,陷入沉默里。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能在权臣手里争出一片地的,不是什么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
有没有做过,他早已经派女医查过。听她这么一说,已经完全明确这两人是被人故意凑到一块的。
至于为什么凑到一块,自然是为了借刀杀人。一个炙手可热的宗室,一个天子喜爱马上就要受封昭仪的女官。一招下来能毁了这两个人。
更何况还那么多人看见了,悠悠之口就算是皇帝,也不是想堵就堵。流言之下,其实也已经无关真相了。
明棠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她看元徵的脸色阴沉着,“我让陛下为难了吗?”
元徵闭上眼,深深吸上一口气,转头向外。放置在膝头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指节处发白。
帝王的多疑夹杂这嫉妒涌上来,杀意更是在心头翻涌。明棠看着他的眼底里染了一层赤色。
她浑身汗毛倒竖,向后退了几步。
“陛下要杀我么?”
宫里不是讲理的地方,皇帝要你死,那就是个死。
元徵看着她,腮帮因为牙齿咬得太紧鼓起。
鼻息越来越急促。
明棠不解的看他,“真的要杀我?”
元徵腾的站起来,如同困兽一般来回走动。
看样子,应该不会。
她善于察言观色。莫名其妙她头上被人扣了个私通男人的罪名。但看元徵这模样应该不会真的要她的命。
男人无情起来,是极尽的无情。可不会和女人一样还留个所谓的情分。男人所谓的留情面,就是让你死的痛快点。当然也不会来看。因为他忙着躺另外女人的怀抱。
所以人来了,还能亲自见着面,意味着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她很冤,什么都没做,莫名其妙的就扣上了罪名。还要为这事收尾丧命,那是绝对不能的。
至于所谓的那么多年相处的情分,可以拿来求情的时候说。至于能不能抵上元徵皇帝的脸面,她一时半会的也没有把握。
她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顿时眼里泪水汹涌而出。
元徵望着她,过了小会他摇摇头。
身形向后踉跄了两步。张贤见状,赶紧去搀扶,元徵望着她,胸脯起伏。
“陛下真的要杀我呀?”
她小心的问。
“不杀吧?”明棠继续道,“我真的没有偷男人啊。”
后面那三个字明明说的很轻,可是听在元徵的耳里,一遍遍的嗡嗡响。
他垂下手,仰首看头顶。
“不杀你。”
过了小会他轻声道。
明棠差点没笑出来,知道自己不会稀里糊涂的死,又想着其他了,“那我的东西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