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边人看来,长秋殿那边简直就是龙潭虎穴。等闲去不得。去了怕是要却胳膊少腿。
明棠无所谓,“陛下陪着一起去的,怕什么?”
这也倒是,皇后就算再闹腾,只要天子不惯着,不管有多大的气性,都得老老实实的服输。
一番忙完,明棠跟着内侍去到了皇帝辇前。
元徵在宫外看了楼玟回来,看上去心情不错。见着明棠盈盈袅袅过来,叫她跟在行辇旁边,好方便说话。
“你和朕去一趟长秋殿。好把你的事给皇后说一说。”
明棠一时间脑筋没转过来,去看行辇上,元徵笑着解释,“是封你的事。皇后到底是中宫,昭仪也是高位,于情于理要和她说一声。”
皇后还在位,元徵还没把楼玟给拉下来。他的女儿还在皇后的位置上坐着,自然也应该有和身份匹配的对待。
明棠愣了下,“我还以为陛下忘记了呢。”
她仰头,话语里满是幼稚似孩子的话语,“上回被人一说,陛下就没再说了。”
“朕没忘,一直都给你记着呢。”元徵说罢,拿眼上下打量她。双目里多少有些坏水。
“要是你生了皇长子,不管什么事都挡不住你封位。”
皇长子那可是真精贵。元氏出身草原,对于汉人所看重的所谓嫡子并不看重。魏国的皇帝几乎没有从皇后肚子里出来的。只要是长子,封皇太子名正言顺。
明棠咧嘴一笑不搭腔。
元徵多少有拿话招惹她的意思,见着她脸上没有半点平常女子的羞恼,只好坐回去了。
元徵来长秋殿少,平日里就算来了,也只是在长秋殿里坐坐。楼妙仪和他,性情不对付的厉害,如同是把两只斗鸡给不管不顾的塞到了一块,结果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其一被狠狠打压下去。
皇帝不可能看皇后的脸色,所以楼妙仪是注定吃亏的一方。
到了长秋殿,元徵就见到了楼妙仪的冷脸。往日早就不耐烦拂袖而去,今日他是有事过来,也不和她计较。
元徵在御座上坐了,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让皇后坐下。
楼妙仪挑挑眉,“陛下难得对我这般宽厚,怕不是有什么事吧?”
元徵见多了楼妙仪话里带刺,刚才算是她难得的柔软话语了。
他也不在乎,“朕打算过一段时日封董美人为左昭仪,左昭仪在后宫犹如朝廷上的大司马,朕今日和你说一句。”
说罢,也不等楼妙仪有什么反应,他招手让明棠到皇后面前,让她给皇后见礼。
楼妙仪的眼睛里生出了诡异的神采,她丝毫不在意皇帝已经不耐烦遮掩的冷遇,看向了明棠。
明棠能感觉到楼妙仪那热切的注视,这注视古怪到了极点。她心下生出了狐疑。
“陛下做决定就行。”楼妙仪收回了目光,照旧还是以前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楼妙仪的样貌不错,但是在怨偶的眼里,就算是长得国色天香,也和驴脸没什么区别。尤其元徵看她那脸上好像是在办丧似的,永远都是似笑似哭,更是添烦。
至于觉得皇后长进了,那是半点都没有的。这原本就是皇后应当有的心胸,做到了理所当然,做不到便是不能容人。
元徵等了下,见着楼妙仪坐在那儿半点没有动静,不得不提醒道,“皇后应该赏赐些东西。”
楼妙仪脸上似笑非笑,“这不着急,等到封位了,才赏不迟。到那时候更加的名正言顺不是?”
楼妙仪说完回首和元徵一笑,那笑容在元徵眼里看着冒着一股阴阳怪气。
这长秋殿里他是待不下去了。
元徵起身,带着明棠就要往外走。楼妙仪也不着急,她领着殿内的女官在后面高呼送陛下。
“这长秋殿是个好地方,可惜好地方住了个不像样的人。”
元徵侧首和明棠低语。
夫妻间的事,外人不要插手。不然有事了不好交代。
“罢了。”
元徵也没打算和她做长久夫妻,楼妙仪在他看来,更多是楼玟逼他放在皇后位置上的,是他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长久下去。
如此一想,元徵对楼妙仪倒是能有更多一点的宽容。
长御见着天子在这儿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领着人走了。不得不回头来劝皇后。
天子和皇后从大婚到如今,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这么下去,皇后怕是岌岌可危。
“殿下何不对陛下服软?只要殿下服软,一切都好办了。”
楼妙仪对长御的劝说置若罔闻。
她坐在那儿沉湎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笑了两声,像是想到了什么,越发的兴致高昂。突然她起身,把长御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