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嗓音都有些颤抖,“你……”
明棠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干自己的活,腰带解开之后,将衣带弄开,这样干净利落的扒了下来。团成一团,丢到一旁。
这个天里,谁也没有可能里里外外的穿上好几层。不过两下,元澈就感觉到了凉意扑在肌肤上。
他下意识的抬手想要遮挡住什么,然而她比他还更为快,伸手一拉,他上身完全袒出来了。
元澈气息都不稳,他想要抓住什么来遮挡住自己。明棠无所谓的取过来已经用热水泡过的巾帕,直接给他擦拭身上。
一时间室内安安静静。
明棠办事利索,面前的元澈哪怕活色生香,经过了刚才那么一顿,她眼里也只剩下了一块雪白的肉。
元澈躺在那儿,见着她眼波毫无所动的把他上身擦了一遍,然后一翻,如同给熏肉上粗盐,手里的帕子在他背上来回一搓。来回一圈,她手里的帕子精准无误的丢进了那边的铜盆里。
元澈听到巾帕被丢到铜盆里的声响,浑身上下越发的僵硬。
“下面的话,应该不用我来了吧?”明棠很认真的问。
元澈看着她,两眼满是震惊。
“大王如今还未成婚,我是为了大王的清誉着想。”
明棠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漂亮男人不管看多少都不会嫌多。但面前这个才吐过。浑身上下起疹子,实在是消受不了。
明棠不等元澈答话,自己去翻箱倒柜,寻出干净的中单给他套上。
等到一通忙完,她又往香炉里添了香丸,把竹节博山炉从屏风那边给挪了卧榻前。
明棠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
“大王喝了多少,脸上已经全都是了。”
时风重男子颜面美丑,远甚于对女子。哪怕出身高贵,也是一样。
元澈听她这么一说,整个人连连往内侧翻身。
“算了,”明棠毫不留情的开口,“大王这个时候躲也晚了,我都看见啦。”
可不是看见了,不仅仅是这张脸,身上也差点没看个精光。都这样了,也没有什么躲避的必要。
元澈所有的挣扎在她那句话里,全都土崩瓦解。他自暴自弃的躺那儿,两眼直瞪瞪的盯她。
明棠和他双目对望,过了小会她手放在胸口上拍了拍,“我刚刚可碰过大王的躯体,大王这会可不是想着如何把我杀了吧。”
元澈捂住面庞,抬手的时候,望见自己手上的红疹,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盖住。
明棠等了小会,见着他头上的被子遮掩的严严实实,“大王怎么了?这个天很热,闷久了可是要生汗疹的,到时候一疹接着一疹,身上的酒疹退了,还有一层汗疹。那岂不是糟糕?”
她说话,要是有心起来,句句能戳人肺管子。
这话才说出来不久,原本遮的严严实实的被子终于被里头的人给拉了下来,露出双眼睛。
“你方才是在笑我,是不是?”
元澈盯着她问。
话语里全是一股子幽怨,可没有半点平日里示于外的稳重。
明棠哪里能认,嫌弃是嫌弃过的。就算长得再好看的人,也经不起又是吐又是满身酒味。不过笑那是没有的。
明棠斩钉截铁的说没有,把话丢给他,“大王觉得我笑你没有?”
不等元澈答话,她坐在那儿很是不解,“今日来道贺的那些府君们,难道不知道大王的这个毛病么?怎么还能劝酒?”
她又看他,“还有大王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怎么还喝那么多?”
元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酒喝的太多,以至于脑子里都晕陶陶的,竟然真的就顺着她的话撇开了之前的话题。
“就算知道,他们也不见得就会照应我。我封王爵,算是快的了。不是近支宗室,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封公又封王。足以叫人眼红了。”
“他们还会眼红啊?”明棠故作惊讶,“我还以为朝堂上和宫里不一样。原来也会恨人有笑人无啊。”
元澈听得直笑,“都是人,没什么不同。”
他动了两下,“所以他们知道不知道,其实没有什么区别。而我日后还要和他们来往,他们敬的酒,我也得喝。”
“不过还好三郎还有杨芸给我挡了不少酒,要不然我如今怕是人事不省了。”
明棠点点头,“郎君那儿还不知道有没有人照看,我现在去瞧瞧?”
她说着就要起身,元澈道,“我回来的时候,特意令人送三郎回去的。”
所以那边早就有人看着了?
这个天里,明棠也不想来来回回的跑。听到元澈这么说,她就坐了回去。
“你在宫里难道也经常做这些事么?”
元澈问。
眼前的人和他不同,她红润且极其康健,看他的双目里都是浅浅的光。她平和的看着他,她没有他那些过往,也没有他那些隐秘的伤痛。像是明媚的光落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