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重新和伍夜在一起,谢霁北总是提心吊胆,害怕伍夜问他,现在这样算什么?
可是伍夜竟然是不闻不问的。
一天不问,两天也不问,四五天过去了还是不问。
谢霁北觉得自己就是贱,以前伍夜追着他要承诺,他心慌意乱,瞻前顾后,现在伍夜什么也不问了,他则心慌意乱得更彻底了。
难道伍夜已经放弃了永远在一起的念头?
谢霁北这样想着,心烦。
现在出国不会外语,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全世界都是中国人,所以伍夜没什么用武之地,他就是来做苦力。
白天谢霁北去亲戚那边聚会,自然把伍夜这个名义上的翻译也带了过去。
身穿正装的伍夜,站在一堆身材高大,鼻梁高挺的日耳曼人当中侃侃而谈,介绍祖国的文化,那充满自豪且目光炯炯的样子,让这群人看得目不转睛。
“你的朋友很优秀。”谢老爷子坐在轮椅上,他顺着谢霁北的目光看到伍夜,由衷地说道:“我希望我们祖国的年轻人都如他一般,以自己的国籍为豪,以自己的民族为豪,不羞涩也不吝啬展示自己国家的文化。”
谢霁北点头,目光依依不舍地从伍夜身上收回,说道:“二爷爷,您在国外生活了十几年,您觉得是祖国更自由,还是国外更自由?”
“呵呵呵。”似乎不少人问过这个问题,谢老爷子立刻说:“祖国的环境更自由,但是人们的思想不自由,国外的环境不自由,诸多管束和潜在威胁,但是人们的思想,相对自由。”
一席话,听得谢霁北心有戚戚。
常言道,只要心是自由的,无论你身在哪里,你都是自由的。
不由自主地,他便追逐伍夜的身影。
那个人端着优雅的香槟,站在那里和别人谈笑,象征着他谢霁北的自由。
如果哪一天伍夜离去,就代表着他的自由已死,留在人间的只不过是具腐朽发臭的皮囊……
每当想到这里,谢霁北感觉自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二十年的养育之恩。
但谁让他在那个炎炎夏日遇到了伍夜。
并且还接受了伍夜的搭讪。
“小北。”伍夜跟人唠嗑了一晚上,笑容满足地回头找谢霁北,仔细看,他手里还端着一杯白色的酒:“我尝到一种甜甜的酒,怪好喝的。”
说着,将酒杯递到谢霁北手里。
周围的人都看着,伍夜小声说道:“是新的杯子,我没喝。”
谢霁北的发愣却并不是因为这个,让他愣住的是伍夜那发自内心的分享,有好东西然后第一个想到他的反应,让他无地自容。
伍夜拿出全部的感情,心无旁骛地在爱他。
“快喝一口。”伍夜殷切地笑。
“这是百利甜,用来调酒的,一般不会单独喝,但你喜欢的话……我给你买一雪柜。”谢霁北说完,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是很甜,不像他和伍夜的爱情,既甜又涩。
“说什么胡话。”伍夜怕他在公众场合失态,连忙又返回他的战场去了,他刚才跟老外说到近代历史去了。
谢老爷子呵呵笑道:“这年轻人真有意思。”
迎上二爷爷锐利的目光,谢霁北跟着笑笑,顺便把那杯百利甜随手搁置。
他偏爱吃甜食,但除了在伍夜面前,几乎不会表现出来。
晚上谢老爷子留谢霁北住宿,谢霁北婉言拒绝,说朋友第一次来德国,想带他出去德国街头吃德国大烤肠。
谢老爷子闻言就没有勉强,只是叮嘱谢霁北明天再来。
毕竟谢霁北好不容易来德国一趟,谢老爷子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下次见面,可能就是永别。
他想到的事情,谢霁北也想到了,自是点头答应的。
然后就带着意犹未尽的伍夜走了,一说去吃烤肠,晚上吃得没滋没味的伍夜爽快地答应了。
虽然并不十分好吃,但来都来了,总得试试。
“还挺好吃的。”伍夜并不嫌弃德国的大烤肠,吃得还算津津有味。
“不如你的好吃。”谢霁北想着,既然眼前的食物没有兴趣,那就说点有兴趣的东西,不然干坐着看伍夜吃,亏了。
伍夜轻咳了一声,耳根有点红。
当然了,一起解锁了半年的姿势,大家都不是什么纯情小处男,伍夜接茬道:“回去给你吃。”
谢霁北不害臊地问:“怎么吃?”
“都可以啊。”伍夜配合他聊羞羞的话题:“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上下我都没所谓。”
谢霁北心想,你当然无所谓,上下都是你爽。
不行,说得心都开始痒了,谢霁北凶巴巴地催促道:“吃快点,我饿了。”
伍夜就切了一块烤肠送他嘴边:“饿了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