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刘觞”想要反抗,手中的钝刀已经被李谌夺走,啪一声踢开,踢得远远儿的。
“你……你……”假“刘觞”心窍被刺,一口气提不起来,根本说不得完整的一句话。
李谌眯起眼睛,光洁的面上挂着丝丝点点的血迹,幽幽的道:“朕说了,给你一次机会,是给你一具全尸的机会……冒充朕的阿觞,还能留全尸,你该感谢朕。”
嗤——
匕首从心窍拔出来,鲜血如柱喷溅而出,假“刘觞”睁大了眼睛,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登时不动了。
王尚书还在惨叫,李谌站在瞠目结舌的人群中,用大拇指擦掉自己下巴上的血迹,平静的道:“冒充前宣徽使的刺客欲图行刺狱中叛贼,已然被击毙。”
神策军拱手道:“陛下英明!”
李谌扫视了一下牢营中剩下的人,武宁节度使和淮南节度使吓得缩在牢房的角落,再也不敢大喊大叫,这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在他们的印象中,年轻的天子明明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而事实上,却如此的心狠手辣!
李谌的目光在刘觞身上短暂的停顿了一下,随即划过去,转身离开了神策军牢营。
江王李涵见刘觞盯着李谌的背影,还为他吓傻了,道:“怎么?以前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吓怕了?他便是如此一个人,心狠手辣,残暴不仁!”
刘觞回过神来,道:“面对敌人,当然要残暴一些,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李涵:“……”
李涵眯起眼睛道:“让你去蛊惑天子,你怕不是被天子蛊惑了罢?”
刘觞笑眯眯的点头:“天子那么帅,体格又好,是人都很难不被天子蛊惑吧?”
李涵一脸“你是疯子吧”的眼神,很是嫌弃的看着刘觞。
踏踏踏……
是脚步声,又有人走入了神策军牢营。
不过这次并非是天子,而是枢密使刘光。
刘光嫌弃的挥了挥手,似乎是觉得这里的血腥味太过浓郁了,道:“把这里的血迹清理一下,倒人胃口。”
“是,枢密使大人!”
神策军赶紧动手,把血迹清理干净。
刘光走到刘觞的牢房门口,又道:“这间牢房怎么如此肮脏简陋?快擦一擦,连软榻都没有,晚上该如何歇息?还有,这里如此阴湿,睡在此处是要着凉的,再拿一床厚实的被褥来,要那种柔软的,缎子面儿的。”
神策军士兵有些迟疑,不过不敢违逆,道:“……是,枢密使大人。”
刘光继续道:“案子也没有,席子呢?凭几呢?牢房异味浓重,再备一个香炉才是,我儿喜欢芙蓉石的那顶,去我房中,将芙蓉石的盖炉取来,放上焚香,不要香气太浓的,清雅一些……是了,还有茶槃,也从本使房中取来。”
神策军:“……是,枢密使大人。”
刘光一条条都吩咐完了,神策军动作很快,刘觞的牢房瞬间焕然一新,哪里是坐牢啊,分明是享福!
刘光进了牢房,嫌弃的看着刘觞脖颈上的枷锁:“枷锁沉重,如何用膳?”
“是是是!”神策军进来将枷锁解了。
刘光又道:“锁链也解了。”
神策军有些为难,刘觞看出来了,毕竟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若是他们把镣铐都解了,陛下杀回来看到,一定会治罪的,便道:“阿爹,没事儿的,枷锁碍事儿,镣铐不碍事儿的,别难为这位大哥了。”
刘光无奈道:“就属你好心,罢了。”
神策军赶紧道:“多谢枢密使。”
刘光将带来的食合摆在案几上,从里面取出吃食,道:“觞儿,饿了罢,吃一些,都是你爱食的。今日太后触了天子的眉头,天子正在气头上,明日阿爹就去给你求情,让天子释放你。”
“怪不得。”刘觞道:“怪不得天子今儿个火气这么大。”一上来就阉了王尚书。
刘觞笑道:“没关系阿爹,你给我置办的这些,住的可舒服了,比我那个良酝署副令的屋舍还要舒服呢!”
刘光道:“你的屋舍住着不舒服,阿爹也派人去给你修缮修缮。”
刘觞呲牙一笑,道:“谢谢阿爹!”
“谢什么?”刘光道:“一会子我便让人去,只管你出了牢营,屋舍变得舒舒服服。”
“嗯嗯!”刘觞加着一块大肉塞进嘴里,嘟囔道:“好吃!”
刘光道:“别着急,细嚼慢咽,还有许多呢,都是你的,往后里阿爹都给你送膳食,这牢房中的膳食,哪里是人食的。”
正好这个时候,神策军的牢卒前来发饭,将饭食嘭的扔在李涵面前,道:“开饭了!”
李涵:“……”
李涵气得一脚踹翻饭食,看也不看,那叫一个气性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