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点点头,暗自思索,若是能通过璃儿结交御史大夫刘长邑,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叩叩——
是敲门声。
小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宣徽使大人,陛下传召。”
刘觞心里咯噔一声,来了,这不就来了么,昨儿个夜里自己撒酒疯把天子给闹惨了,这会儿必然是来找后账的!
再者,也不知天子真的看出自己的端倪,还是在试探自己,倘或这个时候去见天子,必然又会被试探,还是不要正面交锋的好。
刘觞眼眸一转,拉开门对那小太监道:“你去回陛下,就说……说我醉倒了,不省人事,怎么也叫不醒,无法去紫宸殿侍奉。”
“宣、宣徽使?!”小太监吓得直接跪倒在地,颤抖的道:“这……这,宣徽使大人,这凡是传召,自从大唐开国以来,无人敢抗召不尊,大人您这是……”
刘觞道:“无妨,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便说本使早上去了一趟教坊,检阅为江王婚事准备的歌舞,多饮了几杯酒,已然醉倒不省人事。”
小太监筛糠一般颤抖,但不敢违逆,只好离开宣徽殿,去紫宸殿复命了。
紫宸殿中,李谌看着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小太监,俊美的容颜上哪里有应对刘觞的温柔款款,简直是冷若冰霜,凉飕飕的道:“朕记得传召的是宣徽使,不是你罢?”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太监磕头道:“宣徽使一早便去教坊检阅歌舞,稍微……稍微饮了几杯薄酒,醉、醉倒了……小臣们、小臣们也叫不醒,还请陛下恕罪,恕罪啊!”
“醉倒了?”李谌冷笑。
朕看这个刘觞不是醉倒了,而是故意不来见朕。
“是么?”李谌幽幽的道:“既然宣徽使醉倒了,不能来见朕,朕便只好亲自去一趟宣徽院,探看探看宣徽使了……摆驾。”
鱼之舟立刻应声:“是,陛下。”
李谌一行人摆驾宣徽院,刚进入宣徽院,便听到丝竹抚琴之声,靡靡悠扬。
依然没有让人通传,李谌进入宣徽殿,来到内室门口,留了个心眼,没有走进去,而是从户牖往里看。
“大人!”一声娇弱的惊呼从户牖飘出来,丝竹之音戛然而止,随即是衣衫的簌簌轻响。
内室一个雪白衣衫的讴者正在抚琴,刘觞醉醺醺走过来,一把搂住那抚琴的讴者,两个人立刻倒在地上,暧昧至极。
刘觞早就猜到小奶狗天子必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不去紫宸殿见他,按照他多疑的秉性,一定会来宣徽殿“突击检查”。
刘觞干脆来了一个“现场版”,演给天子李谌看,让他知道自己到底多色色,如此一来,便能打消李谌的怀疑。
璃儿正在抚琴,突然被刘觞一把抱住,两个人滚在地上,璃儿吃了一惊,又不敢动弹。
“嘘……”刘觞仗着自己背对着户牖,食指轻轻压住自己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耳语道:“有人偷看,咱们做足样子。”
璃儿吓得更是没了主见,也不敢往户牖的方向看,垂着头手足无措,那模样在天子李谌看来,反而像是一个任由摆布的小白兔,而刘觞则是那个好色淫威的大灰狼!
“美人儿,快让本使香一个!”
刘觞笑嘻嘻的飙演技,凑过去假装要亲璃儿,他的动作突然僵硬了一下,“嗯?”了一声,下意识垂下头去,瞪大眼睛差点喊出来:“你是男人?”
璃儿身量小巧娇弱,比刘觞还要矮了半头,细腰不盈一握,标准的美人削肩,肤如凝脂手如柔荑,活脱脱的娇弱美人一个,哪知道……
因着刘觞与璃儿距离很近,璃儿的衣衫又实在过于轻薄,直接勾勒出了身形,果然是个男人,比刘觞这个太监还要真的男人!
璃儿怯生生的躺在地上,抿了抿嘴唇道:“宣徽使,奴婢……奴婢就是男子啊。”
“那你……”刘觞震惊的道:“你怎么穿着女子的衣裳?”
璃儿一脸不解,歪了歪头道:“教坊中的男子,都是这般穿着打扮……宣徽使,奴婢是不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刘觞:“……”
刘觞头皮发麻,自己生扑了一个小男生,都怪教坊这种特殊的癖好,竟然给男人穿上女子的裙衫,加之璃儿生的本就娇弱无害,声音也细细软软,刘觞彻底给误会了。
天子李谌还在突击检查,刘觞只好尴尬的保持壁咚的姿势,心里安慰着自己,无妨无妨,男人更好,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顾虑。
李谌眯着眼睛看墙角,看到刘觞调戏一个讴者,不由得心中冷笑,朕果然太多虑了,刘觞这厮还不是如同上辈子一般贪财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