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王太后欢喜异常, 连声道:“如此甚好, 这个婚事, 我做主了!”
李谌还是淡淡的表情,不高兴,也不沮丧, 并没有任何反驳,反而又看了一眼刘觞的方向。
“太后……”反而是金商防御使之女着急的站起来,但她还未说话, 便被金商防御使,也就是她的父亲拽着坐了下来。
金商防御使笑道:“哈哈哈, 太后, 您看看, 可把这丫头欢心坏了, 都没了规矩。”
王太后没看出什么端倪来,笑眯眯的道:“无妨无妨,往后里啊,就是一家人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而且我看,这丫头很懂得规矩呢,想必日后也能伏侍好陛下的。”
李谌就仿佛没听到一样,一点子也不着急,其实他心里头有计较,太后赐婚,最为着急的并不是李谌,而是金商防御使之女本人。
李谌早就知道,金商防御使之女心有所属,正是范阳节度使的独子陆品先,虽然金商防御使和王太后都想将女儿嫁给李谌,但她本身其实并不想。
李谌今日下了这个套,便是想要看看刘觞的反应,然后再也与金商防御使之女合计合计,反正他们二人都不愿意,一起退婚便是了。
刘觞可不知金商防御使之女另有心仪之人,一个人仿佛河豚似的,气鼓鼓坐回席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闷掉。
“觞儿……”刘光有些不赞同,阻拦道:“你饮得太快,伤身子,先吃点东西垫垫胃。”
刘觞哪里有这样的心情,连续给自己斟酒三杯,尽数饮尽。
刘光微微摇头,他一直不希望刘觞与天子在一起,就是因为这样,谁知因着什么变故,因着什么理由,哪一天天子便要娶亲,便要充盈他的后宫,而这些,并不是一介臣子可以左右的了的。
刘光还想劝解一番,但看到刘觞的模样,便没有出口。
“喝酒喝酒!”刘觞举着酒杯和身边的人敬酒,喝了一连串下来,刘觞的酒量根本就不怎么好,已然醉得差不多了。
“喝啊!喝酒!我没……没醉!”
“没错!”一个声音道:“宣徽使没……没醉!我也觉着我没醉!”
刘觞回头一看,是程家三公子程熙之,程熙之和刘觞同款醉态,走路都打晃,摇摇晃晃走过来道:“宣徽使……我、我敬你!”
刘觞一看,知己啊,他们都说自己醉了,只有程三公子好眼力,比起大拇指道:“程三公子,你也……也是千杯不倒啊!我还以为只有我是,酒量太好,太……寂寞了!”
“没错没错!”程熙之点头应和着:“每次他们都……都喝几杯就醉倒了,只有我……我千杯不倒,一个自斟自饮,实在太寂寞了!”
哐!
程熙之刚说完这话,直接头一垂,额头撞在案几上,醉死了过去,隔了一会子,甚至还打上了小呼噜。
“程三公子?三公子?小三儿?”刘觞伸手去推程熙之,程熙之睡得太香,额头在案几上来回来去的撵动,但是一点子醒来的架势也没有。
“程——小——三——”刘觞使劲晃着程熙之。
一旁的陆品先似乎有些无奈,道:“宣徽使,程三公子应该是醉了。”
“什么?”刘觞迷迷糊糊的道:“醉了?他、他不行啊!还是我厉害……厉害……”
陆品先道:“宣徽使也醉了,还是先回去歇息罢。”
“胡说!”刘觞挥挥手:“我没、没醉——”
他说着身子打晃儿,差点仰倒过去,李谌一直暗搓搓的观察这边的动静,看到刘觞要摔倒,立刻一步踏过来,不过他距离刘觞比较远,刘觞向后一仰,直接倒在了旁人背上。
“啊……”对方惊呼了一声,差点被刘觞压倒。
窦悦手忙脚乱的接住刘觞,惊讶的道:“宣徽使?宣徽使?”
刘觞饮醉了,一直对着窦悦傻笑,窦悦也正愁找不到机会偷偷溜走,时辰已经很晚了,阿爹肯定在大明宫门口接他,窦悦不想让窦扶风等得太久。
他扶着刘觞,找了个借口道:“宣徽使,你饮醉了,我送你回去罢?”
刘光很是担心的道:“觞儿,阿爹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刘觞豪爽的挥手:“不用了阿爹,你和小郭将军继续喝酒吧!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们都那么忙,一定要好好儿……嗝!好好培养感情!早生贵子啊!”
郭郁臣的脸面登时红了,什么早生贵子,看来刘觞是真的醉了。
窦悦扶着刘觞,二人踉踉跄跄的离开太液湖,往宣徽院而去,刘觞醉得太厉害,仿佛一个巨大的秤砣,窦悦又不会武艺,而且还有哮喘这样的病根儿,实在拖不动他。
就在此时,眼前一个黑影挡住了二人的去路,窦悦抬头一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