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是户牖发出的响动,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随即有人从户牖钻了进来。
刘觞转头一看,惊喜的道:“陛下?”
李谌翻窗进来,将窗子轻轻的合好,道:“阿觞,朕可见到你了,你昨儿个怎么没来?”
“别提了,”刘觞道:“我昨日刚到含光殿,一进去就被阿爹抓包了!”
“含光殿?”李谌迷茫:“阿觞,你去含光殿做什么?”
“去见你啊。”刘觞道:“不是你约我子时,含光殿相见的吗?”
李谌更加奇怪:“朕约你子时相见不假,可是在清思殿。”
“什么?”刘觞与李谌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刘觞想起了什么,将那字条拿出来交给李谌:“你看,这明明写着含光殿。”
李谌头疼:“这字条被涂抹了,朕本来写的是清思殿。”
刘觞恍然大悟:“一定是阿爹!”
食合是鱼之舟送来的,他没有道理涂抹,来到宣徽院之后鱼之舟被拦在外面,所以经手食合的人,只能是刘光,上面的涂抹必然也是刘光干的。
刘觞去了含光殿,被刘光抓了一个正着,而李谌在清思殿足足等了一夜……
李谌心里头感叹着,得罪谁都行,绝对不能得罪了枢密使刘光!
刘觞眼皮狂跳:“陛下,你……在清思殿没等太久罢?”
李谌头顶上如果有耳朵,此时一定已经耷拉下来了,不过怕刘觞担心,道:“其实朕也没有等太久。”
刘觞挑眉,伸手拉住李谌的手,现在天气已经转暖了,但是李谌的手掌冰凉凉的,一看就是因为昨夜在外面等了一整晚的效果。
李谌见他看透了,笑道:“放心阿觞,朕的身体好着呢,往日里也经常彻夜打马球,无妨的。”
刘觞一笑,道:“原来陛下昨日没有爽约,还如此辛苦的等了我一晚上,这么乖呢。”
李谌道:“那——谌儿如此乖巧,阿觞哥哥可有奖励?”
刘觞对他勾了勾手指,李谌稍微凑过来一些,刘觞便双手环上他的肩背,仰头主动送上一吻。李谌简直受宠若惊,一把回拥住刘觞,二人急切的交换着吐息。
“陛下……”刘觞的吐息有些紊乱:“你的手好凉啊。”
李谌沙哑的道:“不如请阿觞哥哥,令谌儿温暖起来?”
李谌刚要趁着刘光不在,偷偷摸摸做些什么,哪知道外面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听就是枢密使刘光又回来了。
李谌吓得立刻道:“不好了阿觞,你阿爹又杀回来了,朕赶紧走了。”
刘觞:“……”
于是,小奶狗天子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去,拢共也没呆多少时间了,刘觞咂咂嘴,真的好像偷情啊……
李谌回了紫宸殿,一路上愁眉不展,虽背地里偷情,的确有一些别样的滋味儿,可是枢密使总是杀一个回马枪,李谌真的相当头疼。
如何才能让枢密使对朕放下成见,如何才能让枢密使成全朕与阿觞?如何才能讨好枢密使?
李谌回了寝殿,正巧郭郁臣有事儿来禀报,是关于神策军的事情,李谌听了回报,并没有让他立刻离开,而是道:“郭将军,朕……咳咳,朕有事儿请教你。”
“请陛下吩咐。”郭郁臣一板一眼的道:“郁臣一定知无不言。”
李谌又咳嗽了一声,道:“你素来与枢密使走得比较近,朕问问你……枢密使都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特别的……”郭郁臣奇怪:“喜好?”
李谌组织了一番语言:“平常喜欢什么口味?”
郭郁臣仿佛变成了复读机:“喜欢什么口味?”
李谌点点头,又道:“是喜欢清淡的,还是喜欢重口一些的?亦或者偏爱甜口?喜不喜欢饮酒?”
郭郁臣一脸迷茫:“这……郁臣不太清楚。”
李谌嫌弃的看了一眼郭郁臣,又道:“那旁的东西也行,不拘泥于吃喝,比如枢密使喜不喜欢绢帛?或者更喜欢丝绸?黄金?珊瑚?漆器?”
郭郁臣越听越是迷茫,怔怔的道:“郁臣……不太清楚。”
“你怎么什么都不清楚?”李谌道。
郭郁臣挠了挠后脑勺:“郁臣不敢有瞒,真的……真的不太清楚。”
李谌嫌弃的道:“你不是与枢密使的干系很是亲厚么?怎么什么也不清楚,连枢密使平日里的口味,你都不清楚?”
郭郁臣尴尬的一笑,道:“枢密使平日里不谈及自己的喜好,郁臣也没有问,而且……而且枢密使与郁臣的公事都很繁忙,平日里也不怎么见面。”
李谌眼皮一跳,不怎么见面?郭郁臣也不熟悉枢密使的喜好,那刘光是如何待见这头笨牛的?这头笨牛到底是如何拿下枢密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