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道:“我想去露华台看看,若不然这样,你找个时间,带我去看看,今儿个晚上如何?”
“啊?!”孟簪缨反应很大,使劲摇手:“我不敢去我不敢去!”
“不敢去?”刘觞奇怪。
“不是不是,”孟簪缨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我不想去!”
刘觞更加奇怪了:“你平日里最喜沾花惹草,去那风流之地,今儿个怎么转了性子?”
“什么沾花惹草?”孟簪缨睁大了眼睛辩驳:“阿觞兄弟,饭可以乱吃,话绝对不能乱说啊!”
说着,还左顾右盼,似乎生怕被人发现了一般。
刘觞“哦——”拉长了声音,笑道:“你不会是……怕了罢?”
“怕、怕?!”孟簪缨哈哈大笑,浮夸的道:“老子怕什么?我孟簪缨天不怕地不怕,从小到大,我就没有怕过什么!”
刘觞道:“你若不是怕了,为何不带我去露华台?”
“这个这个……”孟簪缨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脸色很是纠结。
刘觞又开始用激将法:“孟郎君,你还说自己不是怕了?你照照镜鉴,快看看自己的脸色,怕得都变绿了!”
“谁说的?!”孟簪缨不服气的梗着脖子,显然他很吃激将法这一套,“嘭!”狠狠拍了一下案几,气势恢宏的道:“好!我就带你去见见世面!”
“哎呦——”他刚说到这里,因为动作太大,似乎牵扯到了腰,疼的呲牙咧嘴。
吱呀——
就在此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正是御医崔岑。
崔岑熟门熟路走进来,淡淡的道:“去何处?”
“你你你!”孟簪缨吓得手指颤抖,指着崔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崔岑道:“刚刚到。”
“你不是走了吗?!”孟簪缨质问。
相对比孟簪缨的惊吓,崔岑很平静的道:“我的银针有一根落在这里了,回来取银针。”
说着,果然从软榻角落找出一根银针来,仔细的收起。
罢了崔岑又道:“还没说要去何处?”
“那个——”孟簪缨大声的打断刘觞的话头,抢先道:“今儿个晚上我有一个应酬,宴请了一些长安有头有脸的商贾,说是带……带宣徽使去见见世面,对罢,阿觞兄弟!”
他说着,使劲对刘觞挤眉弄眼。
刘觞点点头,道:“哦对,对对对。”
孟簪缨又道:“所以你今天晚上不要来了,我今儿个就不扎针了。”
崔岑点点头,不疑有他,道:“也好,那我先回太医署了。”
“去罢去罢!”孟簪缨殷勤的摇手,似乎很想送走崔岑。
崔岑匆匆回来一趟,又匆匆的离开,等他一走,孟簪缨狠狠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道:“吓死我了……”
“有这么吓人么?”刘觞好笑:“崔御医长相如此英俊高挑,你不是最喜欢好看之人,怎么被吓成这样?”
“呸!”孟簪缨所问非所答的道:“谁喜欢他?老子才不稀罕!”
刘觞挑了挑眉,道:“那咱们今儿个晚上就去露华台?”
“也行,”孟簪缨合计道:“其实我还真有一个应酬,要不然我把酒宴的地点改在露华台,如此一来,也能打个掩护,你想过去查些什么,也能方便不是么?”
刘觞笑道:“孟郎君还挺贴心。”
“那可不是么?”孟簪缨得意的道:“对待像阿觞兄弟这样的美人儿,我从来都是这般贴心的,包在我身上了!”
刘觞和他敲定了时间和碰面的地点,便离开了孟簪缨的宅邸,登上金辂车,回大明宫去复命。
刘觞进宫之后直接来到紫宸殿,天子李谌没有在内室,而是在紫宸殿的外室站着,正在无聊的拨弄着香灰,似乎一直在等刘觞。
“小臣拜见天子。”
“阿觞你回来了?”李谌道:“怎么如此慢?”
刘觞心想,这还慢啊,自己都是直去直回的。
刘觞回禀道:“陛下,孟郎君已经全都安排好了,今日晚间,他会在平康坊露华台设置一个酒宴,宴请一些生意上的商贾作为掩护,小臣便随孟郎君一道,去露华台查看查看。”
“露华台?”
此时,一个声音从内室转出来,刘觞睁大眼睛,震惊的道:“崔、崔御医?!”
怎么是崔岑?
崔岑早刘觞一步进宫,分明说是去太医署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李谌方才没有在内室,刘觞便在外室禀报了,哪里知道内室里面还藏着一个人,全都被崔岑给听了去。
李谌没当回事儿,道:“崔御医正在给朕调制安神的香料,都是自己人,无须担心。”
刘觞:“……”陛下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