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叹了口气,只能回了宣徽院,第二日再去请安。
第二日一大早,刘觞很早便起身,准备去给顶头上司请安。
他到了紫宸殿门口,紫宸殿大门紧闭,鱼之舟站在外面伺候着,对刘觞尴尬的一笑,道:“宣徽使,陛下……说不想见您。”
刘觞惊讶,一整天了,气儿还没消呢?看来这次青春期犯病很严重。
刘觞心想,那算了,明日再来,左右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不需要呈禀。
他对鱼之舟拱了拱手,转身准备离开。
“哎!”鱼之舟拦住他,道:“宣徽使!”
“嗯?”刘觞奇怪道:“小鱼公公,可是有什么事儿?”
鱼之舟也不好明说,昨天他离开之后,天子就一直找他,见到刘觞早就走了,非常赌气,今儿个又说不见,可是鱼之舟心里清楚,陛下只是一时赌气,说不定一会子就要见宣徽使,若是宣徽使又走了,岂不是更加赌气?
鱼之舟又知晓,陛下是爱面子的,倘或自己把陛下想要见宣徽使的事情,告诉了宣徽使,陛下一旦得知,必然又是一番赌气。
因此鱼之舟很委婉的道:“宣徽使,要不然……您再等一等,一会子陛下说不定心情好了,便想见您了?”
刘觞心想,也行,反正自己没事儿干,站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
刘觞笑道:“那我就在这儿,陪小鱼公公说说话吧!”
鱼之舟心里松了口气,希望能稍微调停一些陛下与宣徽使的矛盾,且是单方面的矛盾……
哪知就在此时,宣徽院的小太监跑过来,急匆匆的道:“宣徽使,院中有一些着急的文书,需要您过目盖印。”
“这么着急?”刘觞问道。
“谁说不是呢宣徽使!都是那帮子懒惰的小太监,将这般重要的文书,压在了杂物下面儿,这都是三天前应该交上去的文书了,中书门下催得紧呢!”
刘觞点头道:“行吧,那我随你回去。”
鱼之舟:“……”
鱼之舟也没有话可以挽留刘觞了,眼睁睁看着刘觞与小太监一道离开了紫宸殿,很快没了踪影。
刘觞前脚走,鱼之舟后脚就被叫进殿中。
李谌装作不甚很在意的用金钳子拨弄着香灰,幽幽的道:“今儿个外面风大,要不然……叫宣徽使进来罢。”
“陛下……”鱼之舟十足为难:“宣徽院方才有急件需要处理……宣徽使暂时回去了。”
“什么?!”李谌气得把金钳子插在香炉里,恶狠狠的剁了好几下:“又走了?宣徽院的什么公务,比朕还重要?”
鱼之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要不然……小臣将宣徽使叫回来。”
“不必,”李谌冷酷的拒绝:“他既然不想见朕,朕也不想见他。”
鱼之舟:“……”小臣夹在中间,这是造了什么孽!
刘觞一连请安三天,天子都不见他,似乎是气急了,刘觞也没有法子,正好赶上今天休沐,便出宫去散散心。
刘觞漫无目的的走在长安街市,正好路过月灯楼,只不过他正在思忖着天子的事情,并没有注意什么。
“哎!宣徽使!”
“阿觞兄弟!”
“哎——阿觞兄弟!!”
孟簪缨坐在月灯楼的二楼雅间,临窗饮酒,一低头,正好看到了刘觞,刘觞魂不守舍,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自己的喊声。
孟簪缨干脆拿起桌案上的一颗樱桃,顺着二楼扔下来。
“啊!”刘觞被砸了脑袋,虽然不是很重,但他在想事情,被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抬头去看。
“孟郎君?”
“阿觞兄弟!是我是我!”孟簪缨使劲挥手,又对他招手:“上来啊!上来啊!咱们一起饮酒!”
孟簪缨盛情邀请,刘觞左右也闲着没事儿,干脆提起绣裳衣摆,上了月灯楼二楼,跑堂的识得他,殷勤的引着刘觞进了雅座。
孟簪缨道:“真巧啊阿觞兄弟,在这儿都能遇到你?”
刘觞道:“是挺巧的,孟郎君没回去吗?一直留在长安?”
孟簪缨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请恩公给我治病么?所以在长安多逗留几日,再者说了,这边儿我也有生意,也不算是懒怠。”
他说着,给刘觞满上酒水,道:“快尝尝!这可是好东西!你闻闻香不香?”
青天白日的,刘觞本不想饮酒,只不过这酒水一倒出来,喷香四溢,而且里面似乎添加了什么花香果香,说不出来的滋味儿,特别清爽。
刘觞端起杯子,小小的呷了一口,震惊的睁大眼睛:“嗯,好喝!”
“是吧!”孟簪缨笑道:“甜的,还很爽口,这可是我花大价钱泡制的,你今儿个有口福了,咱们一起尝尝,而且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