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之舟震惊得道:“你……你没事?”
“怎么会没事?”没庐赤赞道:“受伤是真的,流血也是真的,不过……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鱼之舟的脸色,从惊讶变成气愤,狠狠瞪了一眼没庐赤赞,也不理会他,调头便走,道:“跟我上山去寻陛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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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之舟冲出去吸引马匪的注意力,李谌想要阻止,刘觞死死捂住他的嘴巴,不让李谌出声,眼看着鱼之舟那瘦小的身板引着马匪越跑越远,消失了踪影,李谌有一种脱力的感觉,终于没有再挣扎。
刘觞松开李谌的嘴巴,将自己的腰带扯下来,快速将李谌的小腿一缠,轻声道:“陛下,忍一忍,小臣给您止血。”
说着,手下毫不留情,“唰!!”使劲一系。
“嗬!”李谌闷哼一声,死死咬住牙关,额角上的汗水快速滚落下来。
眼下的情况,只能压迫止血,没有更好的法子,刘觞搀扶着李谌,道:“快走。”
李谌咬着后槽牙,忍痛站起身来,被刘觞搀扶着,二人往林子深处跑去。
夜色浓郁的厉害,二人踉踉跄跄一路狂奔,李谌一句话也没说,但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刘觞低头一看,潦草包扎的地方已经崩开了,不止如此,鲜血染红了腰带,李谌必然是失血过多,加上夜风很凉,浑身才会颤抖起来。
刘觞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在此时,突听噼啪的声音,远处还隐隐约约冒着火光。
刘觞警戒非常,立刻拉着李谌蹲在草丛中,生怕是那些马匪。
李谌忍着剧痛蹲在地上,微微喘息的道:“不是马匪,好像……是商队?”
刘觞看不清楚,不过李谌不同,从小习武,耳聪目明。
刘觞立刻来了法子,快速脱下自己的绣裳,又伸手去扒李谌的龙袍,把身上值钱的,标志性的东西全都拔下来,埋在草丛中,只剩下刘觞的一块玉牌,那玉牌不是很起眼,刘觞便掖在怀里。
刘觞轻声道:“陛下,咱们一会儿扮作被打劫的商贾。”
李谌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已经没有气力说话。
刘觞扶着他,二人便踉踉跄跄的往篝火之地而去,果然是个商队,排列着好几个车马,旁边扎着帐篷,夜色虽然浓重,但是商队的人并没有睡觉,还在篝火边饮酒聊天。
他们一走过去,商队的人立刻发现了,惊讶的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刘觞嘴巴本就甜,如今狼狈如此,更显得可怜,诚恳的道:“诸位,可否救我们一救?我与家弟行商至此,没想到前面山头竟然有土匪,我二人好不容易逃出来,家弟却被兽钳所伤,失血过多,眼看着……眼看着就要……”
刘觞说着,还抹起眼泪来,完完全全就是个好哥哥!
再加上李谌的虚弱不是伪装的,他的确失血过多,脸色煞白,嘴唇发灰。
那商队的头领道:“快快,先坐下来,我去通传少郎君!”
原来那头领并非是商队主事儿之人,他跑入营帐,慌慌张张的去通传。
哗啦——
营帐帘子打起来,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那男子大约二十来岁的模样,一身紫色的绸缎衣袍,外面罩着蚕丝的薄衫,金线银边,华丽非凡,整个人风度翩翩,桃花眼、薄笑唇,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
少郎主摇着折扇走出来,口中道:“是谁受伤……”
他的话还未说完,登时眼睛雪亮,紧紧盯着刘觞,折扇一合,“哒哒”在掌心中敲了两下,感叹道:“好美!美人!”
李谌眯起眼睛,戒备的看向那孟浪的少郎主,他虽现在失血过多,但还是有些力气,拦住刘觞,将他护在身后。
“对不住对不住!”商队的头领笑道:“两位别介意,我家少郎君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嘴头没有把门儿,千万别放在心上。”
那年轻郎君笑道:“是啊是啊,在下并无什么恶意,只是对美艳的事物与人都心生向往。”
他说着,立刻道:“随行的医师呢?快给这位小兄弟包扎一下。”
医师跑出来,给李谌查看伤口,清理、上药、包扎,李谌的伤口很快就止了血。
刘觞狠狠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多谢这位郎君。”
“诶。”年轻郎君笑道:“我姓孟,孟簪缨,别总是郎君郎君的唤,太生分了,虽是萍水相逢,但相逢即是缘,这样罢,你年长一些,直接唤我簪缨便好。”
刘觞干笑一声,心说终于看到比假奶狗还油腻的人了!
“孟郎君。”刘觞道。
李谌小声道:“怪不得如此孟浪,原来是孟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