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贴着刘觞的耳朵,沙哑的道:“朕在意你,爱慕你,心心念念,心窍之中再容不下他人,你呢?”
刘觞一愣,猛地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目,紧紧凝视着对自己表白的天子李谌,怔愣了良久。
李谌心头狂跳,难道是自己的言辞,吓坏了刘觞?他还未做好准备?但是……
不等李谌细想,刘觞喃喃的道:“陛下……您醉了吧?”
李谌刚想说,朕没醉,朕很清醒,刚才都是装的。
刘觞已经道:“陛下你不会把我看成窦悦了吧?”
“窦悦?”李谌迷茫。
他可不知道,刘觞一直误会了他,觉得天子日日都跑中书门下,是冲着窦悦去的,加上李谌装醉,刘觞信以为真,现在李谌突然表白,刘觞下意识以为他把自己当成了窦悦。
李谌搞不清楚这种时候,为何要提情敌的名字,他刚要仔细解释,刘觞突然回过神来,一把将李谌推开,头也不回跑出紫宸殿,一溜烟不见了。
“刘觞!”
李谌被掀翻在榻上,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叫住刘觞,但那人跑的飞快,就跟逃命似的,一眨眼不见了。
李谌唤他,刘觞压根儿没听见……
一个翻身,瘫在榻上,李谌狠狠吐出一口气,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目,道:“这都是什么事儿……”
刘觞一口气跑出紫宸殿,直接跑到了太液湖,抱住假山石呼呼喘气,累得他满头大汗。
拍着自己胸口,刘觞自言自语:“刚才我失误亲了小奶狗,小奶狗失误把我当做了别人,扯平了扯平了!”
说着,擦了擦滚下来的汗水,深吸了好几口气,整理自己的思绪,这才慢悠悠回了宣徽院。
第二日,李谌再见到刘觞,刘觞的面容如旧,没有任何反常,还是那一贯笑眯眯的模样。
李谌试探的道:“阿觞,昨晚……”
刘觞道:“昨晚陛下饮醉了。”
李谌点点头,道:“那朕……有没有说什么话?”
刘觞看了一眼李谌,登时会错意,难道天子不想让我把他暗恋窦悦的事情说出去?
刘觞立刻善解人意的道:“陛下您放心,昨晚上小臣什么也没听到!”
李谌头疼,揉着额角道:“朕希望你听到了。”
“没有没有!”刘觞立刻表达忠心,捂着心口道:“小臣真的什么也没听到!绝对没有听到!一个字儿也没有听到!”
李谌更是头疼,道:“你昨日突然提起窦悦,朕觉得有些误会,一定要与你解释解释……”
“陛下!”刘觞慷慨激昂的道:“您不要解释,小臣都明白,一定会为您守口如瓶!”
“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其实……”
他刚说到这里,郭郁臣和没庐赤赞走入紫宸殿,拱手道:“拜见陛下。”
来的真是时候,李谌的解释还没出口,已然被打断了,不过郭郁臣和没庐赤赞是他找来的,也怨不得旁人。
李谌言归正传道:“这次叫你二人前来,其实是为了扈行之事。”
没庐赤赞抬起头来,有些惊讶,他自从常驻长安之后,就一直没有得到公干,没想到这次护送太皇太后前去骊山行宫,天子打算启用自己了。
没庐赤赞拱手道:“没庐一定尽心尽力!”
李谌道:“二位都是朕的心腹之臣,朕便直说了,这次护送太皇太后前往骊山行宫,朕也会亲自跟随,这一路上的扈行十分严苛,再者……你们也深知这其中的道理,说不定郭氏还会从中作梗,因此这次的扈行,绝不是游山玩水如此简单。”
“是!”
“是!”
郭郁臣与没庐赤赞拱手应声。
天子为了表达孝心,准备亲自带着神策军,护送太皇太后前往骊山温汤行宫,这一趟看起来仿佛是游山玩水,但其实暗藏玄机。
太皇太后一旦到了骊山行宫,便不要再想返回长安,因此这一路上是老太太和郭氏最后反扑的机会,郭氏或许会做一些手脚也说不定。
李谌亲自前往,大将军郭郁臣扈行,没庐赤赞协同,陪同前往的还有宣徽使刘觞、枢密使刘光,刚刚上任的工部侍郎窦悦也会一同前往。
刘觞穿越来这里,第一次出京,当然要好好准备准备,虽然此次或许凶险,但并不妨碍刘觞的热情。
众人准备妥当,很快便出发了,因为太皇太后与皇上都在行程之内,队伍浩浩荡荡,脚程并不快,以稳健为主。
刘觞和刘光坐在一辆金辂车中,刘觞特意找了一堆的小零嘴,摆在车里,路上无聊的时候吃吃零食也好。
队伍刚刚起程,还没有半个时辰,突然有人走来,敲了敲金辂车的帘子,鱼之舟的嗓音响起:“宣徽使,陛下传您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