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亲自喂到刘觞唇边,刘觞张嘴吃掉,奶酪十分浓郁,还挂壁,刘觞吃了一整碗,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勺子,一点子也不剩下。
李谌腻在刘觞身边,微微一笑,十分得意的看向远处,今日窦悦也来参加了春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过来打招呼,天子在刘觞身边,就更是没办法来打招呼。
窦悦一抬头,就看到了天子不友善的目光,不,甚至可以说是挑衅的目光,可他偏偏不敢过去,只好往嘴里塞了两块鲜花饼,左右开弓的咬着。
郭郁臣这几日总是缠着刘光,正如没庐赤赞所说,刘光没工夫去牵绊住李谌,但是刘光心里跟明镜儿一样,怎么能不知道陛下的用意?
刘光冷笑一声,陛下想要和自己玩阴的,那很好,自己不能绊住他的脚步,不还有窦扶风么?
刘光让人托了口信,将刘觞的各种喜好偏好,全都告诉了窦扶风,让窦扶风投其所好,撮合刘觞与窦悦二人。
今日刘觞休沐,无事可做,本来打算去宫外面走走,自从上次去了樱桃宴,刘觞就喜欢往外面跑。
正巧了,窦扶风递来了请柬,说是感谢刘觞对犬子的照顾,所以想邀请刘觞前来吃宴,还请刘觞不要嫌弃。
去首富家里吃饭,刘觞怎么会嫌弃呢?自然是欢心的。而且他本就想要和窦扶风打好关系,以后也好照拂照拂,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刘觞穿戴整齐,换上了常服,便离开大明宫,往窦扶风的宅邸而去,其实已经算是熟门熟路,很顺利到了宅邸门口。
窦家中门大开,窦扶风亲自迎接,那阵仗大的不得了。
窦扶风迎上来道:“宣徽使光临,窦某人不甚荣幸!”
刘觞客气道:“窦郎君,您太客气了。”
窦扶风让了一步,道:“宣徽使,请!”
二人进了宅邸,宴席已经摆好了,按照刘光的书信,宴席金碧辉煌,金承槃、金筷箸、金酒壶、金盆、金碗,就连筷子托儿都是金的,何其浮夸。
虽然是白日,但堂中点着通明的灯火,火光照耀之下,金灿灿的反光,简直豪气!
刘觞一进去,低低的“喔……”了一声,这、这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装修吗,简直是梦中情房!土豪到了极点!
窦扶风是个人精,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刘觞一准儿喜欢,请他坐下来,亲自斟酒道:“宣徽使,寒舍简陋,还请您不要嫌弃。”
刘觞摆摆手:“这还简陋?我吃饭从来都没用过金承槃呢!”
大明宫中的食具也很金贵,但是都是镶金缀玉,从来不会如此土豪。
窦扶风早有准备,啪啪拍了拍手,一个丫鬟立刻端上红木锦盒,送到刘觞面前。
刘觞惊讶:“这是……?”
窦扶风笑道:“寒舍的碗筷,都不值什么,窦某人想送给宣徽使,还请宣徽使笑纳。”
咔嚓……
刘觞打开锦盒,差点被闪瞎眼睛,是一套金子餐具,一应碗筷都是两副,比摆在宴席上的更加精致,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窦扶风笑道:“这副食具不值什么,还请宣徽使拿回去,与枢密使共用膳食的时候使用,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得宣徽使法眼?”
刘觞差点美坏了,使劲点头:“好看好看。”
“宣徽使喜欢便好。”窦扶风道:“那便开席罢,宣徽使请幸酒。”
讴者鱼贯而入,不愧是大唐首富,这些讴者姿色美貌,琴艺和舞蹈也是极好的,比宫中的教坊都不差。
宴席上,但凡是刘觞看重的东西,别管是金的银的玉的,窦扶风都十足大方,通通送与刘觞,刘觞特别高兴,险些与窦扶风结拜成兄弟!
李谌今日不见刘觞,留了个心眼儿,特意往工部走了一趟,但是一到工部,没有看到刘觞,反而只有窦悦一个人。
窦悦惊讶道:“拜见陛下!”
李谌道:“宣徽使呢?”
“宣徽使?”窦悦奇怪:“今日宣徽使未曾来过。”
李谌恍然,是了,差点给忘了,今日是刘觞休沐的日子,也不是天天往工部跑的。
李谌故意在窦悦面前摆架子,道:“鱼之舟,你去把宣徽使给朕找来。”
“是,陛下。”
鱼之舟应声离开,很快又折返回来,面色有些迟疑,但是李谌一心想要打击情敌,在窦悦面前显摆,根本没有注意鱼之舟的为难。
李谌催促道:“宣徽使可来了?”
“陛下……”鱼之舟道:“宣徽使休沐,出宫去了。”
“出宫?”李谌追问:“去了何处?”
鱼之舟本不想当着窦悦的面子说出来,可是奈何李谌看不懂他的眼色,也是如此,毕竟平日里都是别人看天子的眼色,何时轮到天子看别人眼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