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悦低下头来,揪着自己的衣摆,有些不甘心,却只能点点头,道:“哦……悦儿知道了。”
“悦儿乖,”窦扶风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道:“你出了汗,不要在门口着风,进去罢。阿爹今日不去酒楼了,留在家中陪你。”
“当真?”窦悦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惊喜的模样。
“郎君!郎君!不好了!”
窦扶风还没能回话,一个仆役匆忙跑来,那人并非是宅邸中的仆役,看打扮应该是月灯楼的伙计。
仆役惊慌道:“郎君!您快去楼里看看罢!大事不好了,不知哪来的那么多学子,在咱们酒楼里闹事儿,扬言要砸了咱们的酒楼呢!”
窦扶风眯了眯眼目,沉下脸来,对窦悦道:“悦儿,阿爹要食言了,先回酒楼去看看。”
窦悦虽然想让窦扶风陪他,但是十分懂事儿,连连点头道:“阿爹,酒楼的事儿重要,怕是又因着舞弊一案,悦儿也跟着阿爹去看看罢?”
“胡闹!”窦扶风道:“你在家中等着。”
“可是,”窦悦着急:“省试是因我而起,阿爹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就让悦儿跟着罢,我保证不妨碍阿爹。”
窦扶风有些无奈,但又唯恐把窦悦留在家中,那些学子会到家中闹事儿,到时候自己不在,也不知道窦悦这个性子,能不能镇住那些学子。
窦扶风终于妥协,道:“好,但凡事要听阿爹的。”
“嗯嗯!”窦悦点头如捣蒜:“快走罢,阿爹!”
刘觞与李谌上了金辂车,刘觞便把木雕梨花拿出来把玩,惊喜的道:“这是什么木料?看起来还挺值钱,有一股香……”味儿。
刘觞的话还未说完,木雕梨花突然腾空而起,但并非施了什么法术,而是被李谌从后背一把抓过去。
刘觞惊讶的道:“陛下?”
李谌抢走木雕梨花,刻薄的道:“什么破玩意?雕刻的如此简陋,不值钱,扔了罢!”
说着,掀开车帘子,手臂一展。
“啊等等!”刘觞没有来得及阻止,他连忙扑过去,但李谌动作飞快已然将木雕梨花扔出了车窗。
李谌一把接住扑过来的刘觞,挑眉道:“怎么,你还心疼了?不就是一块木头疙瘩。”
刘觞连忙打起车帘子去看,但是金辂车辚辚行驶,已经开出老远,哪里还看得到什么被扔掉的木梨花?
李谌故意道:“别找了,说不定被车轱辘碾碎了,也是有的。”
刘觞一听,更是气,这小奶狗天子怎么随便扔自己的东西,而且那木料看起来老值钱了!
李谌道:“怎么?你还敢瞪朕?信不信朕再扔一次?”
他说着,变戏法一样摊开手掌,那木梨花根本没有扔出窗外,而是李谌动作利索,作势扔出去的时候,将木梨花塞在了袖口里,这会子一张手,木梨花又被退了出来。
刘觞惊喜的道:“没扔?”
李谌把手举高,不让他拿走木梨花,道:“什么破烂玩意,你竟如此宝贝?朕送你那么多金贵的东西,也没见你这般欢心。”
刘觞伸手够了两下,都没有够到,欠起身来去抓,金辂车正巧晃了一下,刘觞睁大了眼睛,一个猛子扑过去。
嘭——
刘觞直接扑进李谌怀中,撞了个满怀。
李谌反而欢心了,四舍五入等于刘觞主动投怀送抱,当下一把搂住刘觞的腰身,不由分说,低下头来含住刘觞的唇瓣。
刘觞本已经抓住了木梨花,哪知道小奶狗天子竟然使诈,他被吻的浑身无力,“咕噜!”一声,木梨花脱手而出,直接掉在金辂车的地上,滚了两滚,竟然无人注意。
李谌搂住他,让刘觞面对面跨坐在自己腿上,仰头看着刘觞,沙哑的笑道:“宣徽使如此主动,小人好生受宠若惊。”
刘觞心口一紧,小奶狗又开始玩扮演游戏了,还是在金辂车里,外面就是长安城最繁华的街坊,还有骑奴和宫人跟着,莫名刺激。
还有更刺激的!
李谌握住刘觞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让刘觞感受到自己流畅的肌肉线条,慢慢带着刘觞的手掌逡巡,笑道:“要不要让小人伏侍宣徽使?”
咕咚……
刘觞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脑袋里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到,甚至听不到金辂车一墙之隔的嘈杂街坊声,攀住李谌的肩背,主动低下头来。
李谌这回当真有些受宠若惊了,刘觞头一次如此主动,而且眼神迷离,完全是一副被朕的美色迷倒的模样。
也的确如此,无论是俊美,还是身量,那窦悦都是与朕无法比拟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白云,一个淤泥,绝对不可同日而语,就是拍马也赶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