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刘觞迷茫。
李谌低下头来, 用额头抵着刘觞的头, 低声道:“娘子,你现在眼中应该只有为夫才对,不要去看旁人。”
刘觞:“……”也是!都对眼儿了, 我还能看到别人么?
刘觞已然免疫了小奶狗天子的油腻大法,只是默默在心里吐槽而已。
“咦?”刘觞突然一惊一乍,指着远处的灯火, 道:“阿爹?还有……”
“郭郁臣?”
李谌顺着刘觞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没想到这么巧, 出门逛街竟然遇到了枢密使刘光, 还有神策军大将军郭郁臣。
日前郭郁臣擒拿没庐赤赞有功, 所以李谌准许他放假, 去月灯阁参加樱桃宴,没成想郭郁臣今日与刘光一起来了?
刘觞摸着下巴,有猫腻有猫腻,阿爹竟然与小郭将军一起逛街。
“他们过来了,快、快躲躲!”刘觞拽了拽李谌。
李谌道:“躲什么?左右枢密使与郭将军都是自己人。”
李谌现在与刘氏结盟,而郭郁臣是个憨厚之人,就算被发现自己是偷偷出宫的,这二人也不会出卖自己。
刘觞却着急:“我现在穿着女装呢!”
刘觞一身女服,可不想被阿爹发现,若是发现了,岂不是丢脸?还有小郭将军,刘觞觉得,此时知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天知地知,自己知小奶狗知,再无他人!
不,刘觞突然有些泄气,鱼之舟也知道了……
刘觞拉住李谌的手掌,拽着他往摊子人多的地方躲避,李谌低头看了看二人紧握的十指,不由一笑,也就由得他,没有多说什么。
刘觞虽然聪明,但是对于感情的事情向来木讷,也没注意自己与李谌十指相扣,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刘光和郭郁臣身上,见他们走远,狠狠松了一口气。
“陛下,”刘觞道:“咱们快去月灯阁吧!”
李谌心情甚好,道:“好,走罢。”
月灯阁前有一片巨大的广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早早预约出去,为新科放榜后的樱桃宴做准备。
樱桃宴上不只是要品鉴樱桃,还会有新科进士们前来打马球,到时候名门云集,权贵显赫,尤其是在娱乐的气氛中,自然是结交攀附最好的机会。
尤其这月灯阁什么人都可以来,并没有太多限制,所以每年前来月灯阁参加樱桃宴的人,那是数不胜数,往往是这一年里最热闹的时候。
刘觞和李谌来到月灯阁门口,果不其然,人头攒动,李谌又趁机抓住刘觞的手,还搂着刘觞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揽,故意往刘觞耳畔吹了一口气,笑道:“觞儿,这人太多了,小心些别走散了。”
刘觞蹭了蹭自己的耳朵,距离实在太紧了,总觉得怪怪的,但周围的人也的确很多,如果不拉着很可能走散。
两个人进入月灯阁,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刚一坐下来便听到有人喊着:
“快看,是新科状元!”
“那就是窦扶风的儿子?”
“他就是巨贾窦扶风的儿子?看起来也就一般般罢!”
刘觞立刻抻着脖子去看,果然看到了方才摆摊的小奶狗!
窦悦还是方才那一身白衫,身上滚着暗纹金线,将低调的奢华发挥的淋漓尽致,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许的瘦小,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给人奶呼呼的感觉。
他肩头甚至还背着一只包袱,刘觞猜测这包袱里应该是刚才摆摊没卖出去的木雕。
毕竟月灯阁前的摊位卖的都是一些长安的特色,要不然就是各种小吃零嘴儿,而窦悦卖的只是木雕,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摊位也不明显,除了刘觞和李谌买走了一大推,压根儿没有其他的顾客。
窦悦走进来,因为是新科状元,立刻受到了众人的注目,他似乎被吓到了,缩了缩双肩,紧了紧自己的包袱,温温吞吞的走进来,垂着头,也不敢去看大家。
用现在的话说,应该是有些社恐……
刘觞笑道:“是那个窦悦,真是有缘。”
“这能是什么缘分?”李谌不屑的反驳:“新科进士今日都会来月灯阁打毯,这是每年不成文的规定,窦悦在外面摆摊,想必也是因为要过来打毯。”
刘觞点点头,说的也是,于是更加兴奋,拍手道:“那一会儿我是不是可以看到窦悦打毯了?”
李谌一听,心中酸溜溜的,道:“打毯有什么新鲜?往日里朕在宫中,不是也打过毯?你也瞧见过,不要这般没见过世面。”
刘觞撇了撇嘴,心想的确,往日里只是在宫中见过你打毯,皇帝打毯神策军都故意让着,没见过真实的打毯。
一会儿打毯便要开始,现在这段时间,正在组建双方队伍。因为今日来月灯阁的人很多,变数很大,所以历来打毯的队伍,也都是临时自由组建的,除了新科进士们会上阵之外,还另有名额,谁想一展身手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