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璃那一点点的欢喜,噼里啪啦的化作泡影,碎了个稀巴烂,道:“还有呢?”
“还有?”刘长邑仔细的想了想,他思考问题向来一板一眼,半天才道:“没有了。”
琛璃气得狠狠踩了刘长邑一脚,转身离开了。
“嘶!”刘长邑吃痛,低头看着靴子上的印记,有些不明情况,自言自语的道:“卑臣是如何惹恼了琛少卿?”
郭郁臣正巧路过,递给刘长邑一方帕子,道:“刘御史,快擦擦罢!”
刘长邑谢过,接了帕子擦自己的靴面,郭郁臣也苦恼的道:“刘御史别放在心上,或许琛少卿打小的生活习俗与咱们不一样,所以情绪多变了一些,应当不是真的与刘御史生气。”
刘长邑点点头:“卑臣也这么觉得。”
刘觞远远的看着,推了推刘光,道:“阿爹你快看啊,小郭将军和刘大人就是有话说,十分投机呢。”
刘光嗤笑一声,道:“两个愣头青。”
兴庆宫摆宴传播绯闻,这是第一步,太液湖赏花丹青举证,这是第二步,还有最后一步,便能坐实没庐赤赞与杨四娘有私情,已经乐不思蜀。
李谌道:“这绯闻传也传了,丹青画也画了,该如何坐实?”
刘觞早有计划,若是论这些法子,没人比他有心得了。
“自然是……”刘觞道:“月下幽会,当众抓奸了!”
李谌眼皮狂跳,幽会?抓奸?
这两条,哪一条都与没庐赤赞无关,没庐赤赞这样谨慎之人,如何能犯此等大错呢?
李谌突然头疼,揉着额角道:“别说没庐赤赞压根儿对杨四娘没有兴趣,便算是有兴趣,也不可能如此冒险,月下幽会,这岂不是自毁前程?”
刘觞点点头:“陛下言之有理,没庐赤赞鬼精的厉害,绝对不会去见杨四娘,还是大黑天的去见。”
李谌更是头疼,道:“那这个计划该当如何坐实?”
刘觞却不见苦恼,道:“陛下,这月下幽会,黑灯瞎火的,谁能看得清楚呢?没庐赤赞绝对不肯大黑天儿的去见杨四娘,咱们换成旁人,说不定他便会去见了。”
“谁?”李谌追问。
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让没庐赤赞大黑天的去会面。
刘觞没有立刻说话,目光幽幽的扫过去,盯着刚刚捧着茶汤进入紫宸殿的鱼之舟。
鱼之舟刚入内,便觉得针一般的视线扎在自己身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素来不喜欢多问,恭敬的将茶水放在案桌上,倒出两杯。
“陛下、宣徽使,请用茶。”
李谌道:“你是说……?”
刘觞笑眯眯的揭露答案:“鱼之舟!”
鱼之舟还以为宣徽使有什么事情吩咐,道:“不知宣徽使有什么吩咐?”
刘觞的笑容更是扩大了,对李谌挑了挑眉,两个人还眉目传情起来,好似在问鱼之舟合不合适,能不能把没庐赤赞大晚上约出来。
李谌感觉自己的头疾越发顽固了,也越发严重了,不然为何会突突跳着疼。
“可是,”李谌道:“鱼之舟不是女子。”
刘觞啧啧啧三声,摇摇食指,道:“小鱼公公虽然不是女子,但是生得如此秀外慧中,只要穿上女装,必然比女子还要漂亮!”
鱼之舟眼皮一跳,突然感觉到一股不祥的气息萦绕着自己,虽然没听懂,但还是机智的道:“陛下、宣徽使,若是没什么事,小臣在殿外伺候。”
“等等!”刘觞一步冲过去,抱住鱼之舟不让他离开,大喊着:“小鱼公公,是你为陛下尽忠的时候了!”
李谌:“……”
李谌见到刘觞与鱼之舟拉拉扯扯,鱼之舟稍微挣扎,两个人本就没有距离额,这样反而更加亲昵,当即不只是头疼了,胃里也反酸。
李谌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刘觞,把人拽回来,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都给朕放手。”
鱼之舟:“……”小臣从未动手过。
刘觞放了手,李谌咳嗽一声,道:“鱼之舟啊,你也坐下,朕……有话与你说。”
“是……”鱼之舟硬着头皮应声,坐下来。
李谌又咳嗽了一声,道:“其实有件事情……还是阿觞你说罢。”
刘觞笑眯眯的道:“是这样的小鱼公公。”
鱼之舟压根儿不想听,只不过已然没有了法子。
刘觞道:“如果是杨四娘邀约,没庐赤赞自然是不会赴约的,他又不是傻瓜,对不对?但是如果是小鱼公公邀约,没庐赤赞没准就会应约。”
鱼之舟垂低下头来,道:“小臣也没有这个把握。”
虽鱼之舟是没庐赤赞的弟弟,当年没庐赤赞也有一段时间对鱼之舟特别好,但那只是一时新鲜,这种新鲜劲儿早就过去了,此次二人重逢,并没有半点亲情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