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之舟:“……”不是天气热,是从中书门下跑回紫宸殿,累的。
刘觞成为会盟特使,之后这些日子便忙碌起来,眼看着会盟之日将近,吐蕃特使奉命入长安城朝拜,有很多事情需要当面与李谌敲定。
但不知李谌这些日子怎么的,竟如此忙碌,一天到晚到底忙些什么也说不上来,反正刘觞去了八趟紫宸殿,八趟全都被鱼之舟拦在外面。
“宣徽使,陛下有公务再忙。”
“宣徽使,陛下还在忙。”
“宣徽使……”
刘觞这次不等鱼之舟说完,抬手制止道:“不必说了,陛下依然在忙,对不对?”
鱼之舟尴尬的点点头,道:“宣徽使请晚些再来罢。”
刘觞心中奇怪,会盟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要当面与天子核对细节,天子天天忙,时时忙,刻刻忙,也不知道忙着打什么飞机。
刘觞留了一个心眼,装作离开,其实并没有离开,很快有小太监找鱼之舟,鱼之舟暂时离开了一小会儿。
刘觞一看,机会来了,立刻重新回到紫宸殿门口,正好有一个宫女端着茶水,准备送进去。
刘觞很自然的接过茶水承槃,道:“我送进去便好。”
那宫女见到是宣徽使,一来不敢违逆,二来也知道宣徽使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三来李谌想要疏远魅惑人心的刘觞,这事儿只有鱼之舟知晓,所以并未阻拦,恭恭敬敬的将茶水递给刘觞。
刘觞捧着承槃顺利入内,天子李谌坐在紫宸殿内室的案桌边,正低头批看文书,微微蹙眉,专心认真,那模样还有点小严肃,与平日里油腻的小奶狗形象完全不一样。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是最帅的,这话对于李谌来说一定也不假。
刘觞没说话,将承槃放在案桌上,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李谌。
李谌都没抬头,顺手接过去,道:“鱼之舟,还有没有新送来的文书了?”
刘觞站在李谌身后,回话道:“回陛下,没有新的文书了。”
“咳——”
李谌一口茶水下肚,突听“鱼之舟”的嗓音变了,险些呛着自己,连忙用袖袍遮住自己的嘴唇咳嗽。
一面咳嗽一面震惊得道:“刘觞?”
刘觞笑眯眯的道:“回陛下,是小臣。”
李谌放下茶杯,有些许的不自然,道:“你怎么来了?”
刘觞道:“陛下,小臣是来回禀吐蕃使者入长安的事情。”
“这样……”李谌的眼眸很不自然的晃动了两下,只要朕不去看那魅惑人心的刘觞,便不会被魅惑。
刘觞奇怪,陛下只管低头说话,怎么连看自己都不看一眼?
“陛下……”
刘觞一句话没说完,李谌突然道:“朕还有重要的文书要看,你先退下罢。”
刘觞低头看了看案桌上全部批看完毕的文书,道:“这文书……陛下不是全都批看完了么?”
李谌道:“朕……朕还要重新批看一遍!”
刘觞:“……”
李谌坚持道:“你先出去,快出去。”
刘觞没法子,被李谌“轰”了出去,一脸迷茫的站在紫宸殿门口,喃喃自语:“难道我失宠了?没道理啊,嘶……天子心,海底针。”
鱼之舟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没想到刘觞趁乱混了进去,回来之后赶紧去请罪。
“小臣该死!”
李谌揉了揉额角,摆手道:“罢了,起来罢。”
李谌的文书全都批看完了,其实压根儿没有事情忙,他刚才见到了刘觞,心中有些烦乱。
不见之时,李谌心中还能平息一些,这一见到,心窍仿佛煮沸的滚水,不停的扑腾着,心绪难宁,烦躁不安。
李谌干脆站起来道:“去太液湖散散。”
“是,陛下。”
李谌离开紫宸殿,随便走走,来到太液湖附近散心。他刚一过来,便听到银铃一般的笑声。
“嘻嘻嘻!”
“宣徽使的嘴巴真甜!就属你会哄人!”
这声音很有辨识度,可不是郭芳仪么?
而另外一个声音笑着回答:“芳仪娘娘您这般说,旁人定要误会小臣在拍马屁,可小臣说的都是实话,字字出于肺腑,放眼整个大明宫,别说是大明宫,就算是整个长安城,整个大唐,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比芳仪娘娘您还要出挑了呢!”
这声音……
是扰乱李谌心绪的最会魁首——刘觞!
太液湖畔,郭芳仪正在赏景,站在旁边“阿谀奉承”,满嘴“甜言蜜语”之人,可不就是宣徽使刘觞吗?
郭芳仪道:“陛下这些日子也不来拾翠殿,我这会子百无聊赖的,也多亏了你能说两句话。”
太皇太后被夺了兵权,宰相郭庆臣又变成了轮流宰相,这会儿谁也没心情去管郭芳仪,郭芳仪又是喜爱热闹之人,一个人在宫里憋闷的慌。